“黎思啊,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解忱眸色渐深,声音尖细柔缓,黑暗中却显得分外可怖。
此时金黎思无心再多听他一句,亮刀欲砍,倏而胸口一疼,呼吸不畅,又是两月到了,她还未拿到解药,身形不稳向前倒去。
解忱扶住她,紧张地掏出一枚丹药,往金黎思嘴里塞。
金黎思吞下丹药,心口才稳了下来。
“不对,”她猛得抬头,味道不对,她迅速死命扣自己的喉咙,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
解忱含着笑意环上金黎思,搂住她咳嗽得发颤的身子,拍打她的背替她顺气,一字一顿地道:“没什么,我不会害你的,只是一个会让你乖乖听话的药,既然你不愿听我的故事,夜深了,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解忱…”话音还未落下,金黎思眼前模糊,耳边声音逐渐退去。
…
“解忱,你也下去吧。”赵玄明迟迟未等到她开口,以为是有人在侧她不愿意说。
金黎思侧眼瞥了眼低腰离开的解忱,手下一紧。
不过一会,她神情漠然编了一堆故事说给赵玄明听。
而对面赵玄明听得入神,努力从满口谎言中听出些真情实意。
金黎思说的唇干舌燥,“我与我爹遇到劫匪失散后便四处流浪了。”
“那你怎么不去寻你外祖父?”
金黎思撩开眼睑,“皇上是想我过去寻我的外祖父,还是现在?”
这一反问叫赵玄明一句准备安慰的话堵在喉咙里,斜了眼她转过头。
“聊了许久,想必皇后也乏了,朕先走了。”
金黎思看着他走路带风,气鼓鼓的模样觉着甚是有趣。
好歹也算糊弄过去了。
她靠在榻上,心道,她如今倒真想知道解忱的秘密是什么,总有一种预感,那将会是未来行事的关键所在,她定要问个清楚。
过了端午,天愈发炎热,皇帝早早便要领后宫妃子大臣去了含凉宫纳凉。
这头一日,宫中设宴宴请妃子大臣,而这事自然而然落在了六宫之主金黎思头上。
金黎思犯难,她可从未操持过这样大的事,即便是有六个掌事女官在侧,她也是头大的很。
“皇后娘娘,此时临江开宴,不宜用金银盘,换成玉杯瓷盘与清河美景正相宜,您看如何?”一女官说道。
“嗯,你说得不错,可行。”金黎思双眼无神,只点点头。
旁的女官们听那女官被皇后称赞,顿时坐不住纷纷上前。
“皇后娘娘,当下正值酷暑,不如多设一道芙蓉酥山冰,虽说家常,却最是解暑。”
“可。”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久处深宫的女官们哪一个不是极会察言观色的妙人儿,知金黎思是个耳根子软好相与的,此时不讨好更待何时,说不定恰巧入了皇后的眼,日后大有裨益。
金黎思撑着头依次允了她们的提议,待女官们再要接着说时,她摆摆手,“到此为止吧,若有他议便抄录一份下来,申时呈上来,去吧。”
“是。”女官们应诺退出。
烦人的叫声终于消了干净,金黎思站起伸了个懒腰。
一路来到西廊阑干处,一条充盈着含苞待放荷花的小河映入眼帘,俯在阑干上,清风徐过,好不轻快。
含凉宫之所以凉快,正是有这么一条长河流通,借着水车自西向东扇动送风来。
中堂卷水而上,再自屋顶成瀑流而下,成一道灵动的水帘。
宴会开幕,宾坐其中,听水打石声,乘西来送风。
赵玄明还在为那日金黎思所言置气,因此每有金黎思那侧之人敬酒,他总故意不去看她。
心底琢磨如此冷落,总该能听上句好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