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她是在要挟朕?”
“回禀陛下,是请求。婉昭仪冷宫十一载,还换不来一句赦免吗?”
谢皇后想起文嘉跪在面前时那单薄的身影,在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那毕竟是文嘉的生母,求陛下开恩,也是人之常情。”
“皇后倒是菩萨心肠。”
谢皇后好似听不懂他的嘲弄,依然面带微笑。
“文嘉愿以命作保,求陛下全她孝道。”
“孝道?”崇昭帝冷笑,“她这是挟民意以令天子!大不孝!”
皇帝的态度坚决且强硬。
很显然,要是把婉昭仪放出来,等于说皇帝做错了,又或是皇帝对文嘉的要挟示弱了。
堂堂天子,怎会轻易低头?
谢皇后将他看得透彻,深知他把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于是缓缓说道:
“陛下可知,范秉死前掌握了大量平乐贪赃枉法的罪证?这些东西全在文嘉的手中。洛河决堤、舞弊科考、挪用赈灾银两……”
说着,她将一封染血的帛书举过头顶。
“这是文嘉的状子,上面写着,工部侍郎萧正源明知大堤将溃,却先拨十万两白银给平乐修建别苑,任由洪水肆虐,致使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崇昭帝瞳仁骤缩,示意王承喜接过来。
萧正源是萧贵妃的族兄。
这层关系犹如悬在皇室头顶的利刃,稍有不慎,便会引朝廷动荡。
谢皇后见皇帝眉头皱起,久不言语,又轻声劝道:“不如将婉昭仪迁往行宫调养,也算是给文嘉一个交代。如此一来,既能彰显陛下的仁慈,又能平息民怨,安抚西兹。”
殿角的铜漏滴答作响,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崇昭帝双手紧紧攥着龙椅扶手,冷冷地开口。
“朕这一生,最恨受人威胁……”
正如当年不得不娶她一样吗?
谢皇后眸光微微闪动,突然问:“陛下还记得婉昭仪吗?”
赛纳得封一个“婉”字,正因她性情温柔婉约,安静平和。
也是曾得过崇昭帝宠幸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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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想不起来了吧?”
谢皇后浅淡一笑,“当年婉昭仪所犯也非大错,陛下惩处她,想必也是出于时局的考量。西兹远在边陲,妾身不懂朝堂大事,但如今大梁边境不安,西兹与我朝积怨已久,陛下此时将婉昭仪移出冷宫,或可缓解两国紧张局势,于大梁有益。”
崇昭帝目光深沉地看着皇后。
平常她谨言慎行,恪守本分,从不轻易对朝事表看法。
生怕沾上一点后宫干政的嫌疑,让人抓住把柄,或是惹来他的不悦。
可今日为了文嘉,竟几次三番顶撞他,直言利弊。
崇昭帝问:“为何帮她们母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