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笼罩天边。
A城,楼家。
楼老爷子端坐在沙发上,饱经沧桑的面庞上带着丝缕忧愁。
他放下茶杯,抬起眼皮看向站立在侧的王妈,沉声道:“去给靳然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王妈轻叹:“老爷子,十分钟前才打过电话的,少爷要晚些回来。”
楼老爷子只觉的心口有团乱麻,烦躁的靠在沙发上:“沫诗做错了事情不假,可她爷爷与我有恩,再怎么说他也不能把人送去精神病院。”
等他百年过后,他该怎么面对余沫诗的爷爷?
“老爷子……”王妈眉头微微皱起,“余小姐前些日子跑去楼氏胡闹,差点被人抓住了把柄,她这么做,显然是没顾及楼家的颜面,您这是何必呢?”
之前盗窃冠花的事情,少爷念及了过往情分没有去追究,反倒是余沫诗不知好歹,把人送去精神病院,已经算很仁慈的做法。
“人老了,就图个心安。”老爷子语重心长的开口,沧桑晦暗的眸底带着几分愧疚,“若不是因为我,余老哥也不会早逝,他仅剩的孙女,我不能坐视不管。”
送去精神病院的做法,他不认可。
“据说,余小姐还对少夫人不敬,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这才惹恼了少爷的。”
王妈在旁压声劝着,脸色有些阴沉。
“少爷与少夫人感情要好,怎么能容得下别人挑拨?您念旧情不假,可别伤了自己与少夫人的情分,得不偿失啊。”
余沫诗死不足惜,要是为了一个外人,让楼家上下动荡,关系恶化,太不值得了。
“有这事?”楼老爷子有些错愕,“她真是辱骂了初初?”
王妈果断点头:“昨夜见少爷情绪不佳,我才去问了竹青的,竹青的话不会有假。”
“糊涂!”楼老爷子恨铁不成钢般怒喝,“初初如今是靳然心尖上的人,她不死心缠着靳然闹闹脾气也就罢了,怎么敢辱骂初初?”
这做法愚蠢的无可救药。
“老爷子,您知道了这事都要生气,更何况少爷呢?”
王妈倒了杯茶,端至楼老爷子面前。
“少爷只是把她送去精神病院,留着她的命,算好的了。”
若是楼老爷子再劝,人或许是能被放出来,可若是之后余沫诗在把事情闹大,酿成不可收尾的大事……王妈不再多想,压声劝道:“您也知道,当初少夫人对自己的表妹叶苒苒,算是心慈手软的,给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到头来不还是不知感恩吗?”
那次,险些要了少夫人的命。
楼老爷子面色阴沉,接过茶杯,在手中捏紧。
像是做了极大的心里抗争,他长叹出一口饱含郁结的气息,连连摇头道:“罢了,都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我不管也无妨。”
见老爷子被劝下,王妈这才舒缓了心底的紧张:“您这么想就对了。”
“初初去隆城已经两天了,进展怎么样了?”
楼老爷子将杯中茶水饮尽,满是忧心的询问道。
“少夫人处事不惊,已经跟虞家达成协议,估计没几日就能回来了。”
王妈想到这点,脸上布满赞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