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场上。
楼靳然与叶初坐在最角落内,避开那些人投来各色的眼光。
“那是顾总?”竹青注意到不远处失魂落魄走来的男人,不忍挑起了眉头,“他怎么看起来跟丢了魂一样。”
叶初顺着视线看去,见顾少衡似乎有些颓废,脸色沉了沉:“他应该去见了秦念念吧。”
“他还真是情深义重。”时程嗤笑一声,手中端着酒杯轻晃。
叶初不知道,可他很清楚,顾少衡是怎么为了保住顾氏被步步逼着退婚的。
说来可笑,先提出退婚的人是顾少衡,后悔的人,还是他。
“他不是不喜欢秦念念,只不过有时候看不清自己的心而已。”叶初靠在沙发上,移开了视线,“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太迷茫了。”
“爱与不爱之间横着无法跨越的沟渠,难道他会分不清吗?”时程不屑地撇撇嘴,冷着一张脸扫过走来的男人。
“哦?这么说,时少是很懂了?”叶初不惯着他,话里讥讽的意思格外明显。
时程脸色一沉,手死死捏着酒杯,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再理会。
场上音乐响起时,顾少衡才落座。
他目不转睛地盯向正中央的台面,司仪将新娘请出来的时候,他更是一口闷下了杯中的红酒。
酸涩与苦意萦绕在唇齿间,却不敌他心里酸苦的万分之一。
叶初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只微微叹了口气。
弄丢的人想再找回来,可太难了。
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永远也收不回来似的。
秦念念是美的,盛装出席的她站在秦修言身边,视线却远远落在了顾少衡的身上,司仪问出的问题,她也只是勾起唇角,遥望着可望不可即的男人,轻声回道:“我愿意。”
顾少衡没勇气去看,特意选了背对台面的位置,以防秦念念从他脸上看到别的神情。
秦修言嘴角始终挂着笑,尽管知道秦念念的那句愿意不是对他说的,他也必须得装下去,安然无恙地将这场婚礼进行到底。
不知过了多久,折磨人的典礼才结束。
新人退场。
顾少衡直接起身,深吸一口气,恢复成往日的平静,看向面前的两人低声道:“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竹青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叹息道:“顾总恐怕是走不出来了。”
叶初靠在楼靳然的肩膀上,脸上带着丝丝倦意,难熬的不止是顾少衡一个人,秦念念也同样是压抑着的。
不过片刻。
新人便换好了敬酒服,挨个敬酒。
走到楼靳然与叶初面前时,秦念念嘴角才扬起了些许笑意,她端着酒杯,朝着叶初举了举:“初初,这杯敬你。”
敬她多有魅力,能让顾少衡十年来都对她念念不忘。
更敬她,身边有人专心致志地爱着她,宠着她。
叶初蹙眉,脸色沉了沉,起身回敬了一杯,低声劝道:“秦小姐,还是少喝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