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插曲只有,问宋不小心将香料点着了,幸好香料带得多,言风说这是主子要用来显摆的工具。
茱萸的辛香气随着火苗的窜高,四处逸散,问枫一群人的谈笑声也随风飘来。
溪畔边的祁怀瑾收获颇丰,正在晒着艳阳等水汽晾干。
谢长欢则蹲在一侧,听着他炫耀自己的成果。
细微的声响从不远处的柏树后传来,谢长欢拧眉看去,与一只身躯庞大、鬃毛粗黑的野猪撞上,野猪目泛凶光,见已被人发现,便张开四肢,狂奔而来,它是被茱萸的香气吸引而来,目标自然也是火堆边的问锦和问宋。
谢长欢一眼洞察野猪的动机,大喊出声:“问锦!问宋!快过来!”
问宋虽不解,但她很听话,连头都没回,就往谢长欢的身边跑,问锦更为敏锐,可回头一看,差点没把她吓晕,也忙不迭地跟上问宋。
祁怀瑾原在悠闲地享受日光沐浴,一察觉不对,身体率先反应,径直将长欢拉至身后,而他连鞋袜都未穿,就这样踩在砂石之上,挡在长欢身前。
谢长欢被他拽得一懵,明明她的武功更强,怀瑾这是在做甚?好在问锦和问宋过来了。
野猪见猎物逃走,气愤地朝溪畔横冲直撞,獠牙凸起,尾巴高竖,巨嘴大张,想将眼前弱小的食物吞入腹中。
祁怀瑾顿时就欲一脚踢出,可他忘了自己未穿鞋,而野猪的鬃毛又长又厚,如钢针般竖起,若以血肉之躯硬挡,他这脚怕是要鲜血淋漓了。
危急之际,谢长欢伸手环住祁怀瑾的腰,将他拖离原地。至于他,踢了个空。
谢长欢顺势横扫,那一脚蕴含着雷钧之力,野猪则被射飞了出去,她将怀瑾小心地抱至石块之上,眼疾手快地抓住旁侧叉鱼的木棍,飞身而起,用力朝着野猪的头插下,鲜血四溅,野猪嗷呜着没了呼吸。
站在树林边缘的言风、问剑、问枫等人脸上表情不一,或习以为常、或沉静无波,或瞠目结舌,但相同的结论是:谢大小姐好猛!而主子好似柔弱的小娇夫……众人齐齐甩头,欲让这大逆不道的想法消失。
可是根本做不到!
解决了野猪的谢长欢环顾前方和右侧堪称静止的人,将手中断成两截的木棍随意一丢,朝着祁怀瑾而去。
她眼中满是担忧和责怪,“你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险吗?而且我并不需要你的保护。”
问锦来回瞟着眼前一坐一立的两人,拉着问宋的手远离战场。
祁怀瑾身子纹丝不动,嘴角却上扬至高高的幅度,眼神明亮,显出满心的欢喜,“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要多谢长欢。”
“算啦!我去净手,你也处理一下祁家主这尊贵的玉足吧。”
见溪畔两人若无其事,言风等人狠狠松了口气,他们围在火堆边,眼中的求知欲亮得惊人,这下便轮到言风解惑了。
“谢大小姐,武功奇高,当初在昶州应城,她一人就能拦下上千州郡兵,你们是不是觉得主子是最厉害的人?”
问锦点头、问宋点头、问枫点头……连问剑都点头了。
言风拖着调子说:“可是……主子或许只有谢大小姐的三分,往后主子定然是个妻管严……”
溪边,谢长欢等着祁怀瑾穿好鞋袜,两人并肩往火堆边走来。
言风如火烧屁股一般弹跳起来,庆幸他的话没被祁怀瑾听到,“主子,谢大小姐,野猪要怎么处理?”
祁怀瑾低头问长欢,“背回主宅,晚膳便用炙肉如何?”
“甚好!可这野猪颇重,不好搬运。”
“有言风和问剑在,长欢不必担心。”
言风、问剑:“……”
问锦和问宋捂着嘴偷笑:真是辛苦他们了。
言风和问剑任劳任怨地去给野猪拔毛,不然他们的肩背怕是会被捅出窟窿,问锦和问枫则去清理捕的鱼和山鸡之类的野味。
祁怀瑾看着谢长欢和问宋这群少年少女聊天,欢声笑语响彻山林,伴着哗哗的溪流声,以及言风吸气的声音,他头次觉得浮玉山中的溪流也如此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