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岛市明海区,是老城区中发展最差的一个区。计划经济时代,明海区内集中了大量轻纺企业,也曾经辉煌一时。随着这类企业的大量破产,明海区逐渐没落。因为这种历史原因,明海区内大量产权不明晰的土地无法规划开发,大量破败的原职工住宅区无法改造。和其他几个区比起来,明海区就像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没有办法,当然不是真的没有办法。说到底,不过是两个字:“没钱!”。或者说,在这个时候,有资金有能力的,可选择的地方太多了。到明海区来费力气,性价比太低,有当冤大头的嫌疑。这一直是秦岛政府以及明海区领导们的一块心病。市委书记沈启今天很高兴。一个非常有分量的朋友要来秦岛。同行的,还有几家着名企业的负责人。明确表示对整体开发明海区感兴趣。对沈启个人,对秦岛市,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沈启立刻动员所有力量,在最短时间内安排好客人的行程。同时对明海区的市容环境突击清理整治。一时间,明海区每条街上都站满了公职人员。明海区从区长开始,凡是能动的,都上街搞卫生。热火朝天,彩旗招展,人山人海“什么情况?”周严问申永玉。“听说是有投资商来考察。沈书记亲自布置的。”申永玉看看时间:“我也要回局里看看,总不在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反正这情况你们也走不掉。等晚上我再过来。”周严点头:“行。那我们就晚点走。晚上你也不用过来。”“连夜走?”申永玉不放心:“还是明天白天走吧。你现在仇人太多,白天至少没人敢乱来。”“你只要出了秦岛,那就不关我的事!”“哈哈哈!申局,你这种态度让我很伤心啊!”周严拍拍申永玉的肩膀:“放心!好人才不长命。我,绝对长命百岁!”“要是这么说,我同意!”申永玉离开,临走时还不放心的嘱咐:“千万别让你的人乱跑。我对这边还不熟悉。出问题的话,使不上太多劲儿!”“啧啧!权到用时方恨少啊!”周严鄙视:“幸亏我不是嫂子。不然听到你总说这种话,非和你离婚不可!”申永玉哭笑不得。才了解一点点事情的内幕,申永玉就已经胆战心惊。再想想那天国道上的厮杀,更是不寒而栗。周严作为当事人,还有心情开玩笑。“唉!可能只有脑子不好的人才会无忧无虑吧!”申永玉嘀咕着往外走,忽然有点想家。觉得应该赶在过年前,抓紧把老婆的工作调动落实,把家搬过来。周严不需要搬家,但也不是无忧无虑。事情越闹越大,给别人挖了很多坑,也相当于给自己挖了很多坑。严常勇是个非常狡猾的人。在贺枫等人的手段下,说了一些东西,但很明显保留了更多的秘密。但只是交代出的这一点,也够周严头疼的。某些贪赃枉法的官员利用资本做白手套。而某些强大的资本,也会利用一些官员做自己的“手套”。在官本位的东方,原本周严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但随着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周安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失偏颇。在小范围内,在某个层面,资本过于强大的时候,是真的可以把某些官员当工具人的。即便是在官本位的大环境下。自己盯着吴家,盯着吴斌,盯着李济同。对彭俊雄这个人,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后来逐步重视,以为已经没有遗漏。但事实证明,还是远远低估了彭俊雄。不只是自己,周严隐隐感觉,吴常健也低估了彭俊雄。吴常健估计拿彭俊雄当做自己的“管家”。表面上也是这样。可如今的一些蛛丝马迹表明,彭俊雄并没这么简单。至少,他不是吴常健一个人的管家。周严已经不想再深挖下去了。至少暂时不想。坑太多太大,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应付的。想做点事和想死,是两码事。把临海的问题解决才是正经。有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所以周严要把严常勇送到王书记手里。这个锅,老爷子背一背,不算过分吧。招待所三楼只有两间套房。周严占了其中一间。说是套房,以这个招待所的条件,也不过是比普通房间多出一个十几平方的客厅和一个阳台。抓来的几个人由警察看守,贺枫等人此刻全聚集在周严的房间里。“领导,听说你被撤职了!”叫小五的家伙嬉皮笑脸的说:“那还用我们吗?我们队长说了,不用的话定金也是不退的。”周严笑撇嘴:“听说你们在外边穷的一比。喝酒没菜,都是舔手指头。”“都这样了,我还指望你们退定金?”众人哄堂大笑。贺枫狠狠瞪侯云伟:“死猴子,又是你在背后损我们吧?”侯云伟跳脚:“我损你们?我就是实话实说!”“你们这帮逼,有没有拿牙签蘸盐当下酒菜过?”“放屁!那是赌钱输的太惨”周严乐不可支:“干嘛不直接用手?是盐太少,不够吃吗?”“话说,用牙签也不错。菜不合口,顺便可以用牙签在牙龈上扎几下。弄点血,就算荤菜。”“有荤有素,可盐可甜”一群人笑的更厉害。“领导,你最可真损!不带这样埋汰我们!”“要不是亲眼看到,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你是县委书记。”周严大笑:“现在不用打死你,你也不用信。我已经不是县委书记了啊!”“可惜了!”贺枫摇头:“不过可惜归可惜,定金还是不能退!”周严摆摆手:“定金不用退!而且,我可以加十万。你们再帮我找几个人。”贺枫大惊:“不是说还有云晴那一队吗?还不够?”“到底要办多大的事?去非洲搞政变啊?”“不是要在非洲用。”周严依旧在笑,声音却冷下来。:()青云官路:从小职员到封疆大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