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焰没有说话,只低头吻江一眠的唇。
他此刻脑海里的记忆碎片又多了些,黄昏的花园,创意花瓶里的白玫瑰,还有那一场滔天的大火,……
无尽的自责也随之而来,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用力地尝着江一眠的味道,似乎只有强烈感受到江一眠存在的气息,他才能维持理智,不让自己被这些画面折磨得疯掉。
在去海岛之前,傅承焰给江一眠请了三天的假。这三天,两人在无人打扰的海岛上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浪漫而幸福的。
那些在海上极尽缠绵的时光,江一眠回到燕城一个人住的时候,总是时常想起,反複回味。
生日过后,傅承焰又恢複了之前忙碌的工作状态。江一眠失落之余,就会走进书房,坐在水晶钢琴前弹上几曲,也还勉强可以忍受这入骨的情思。
转眼到了周六,江一眠照常四点四十起床。
锻炼之后洗澡吃早餐。
用完早餐后江一眠从衣帽间里选了一件驼色的长款风衣,配上黑色的高领毛衣和黑色西裤。
刚开始改变穿着习惯,他心里还是有些本能地缺乏安全感,所以保留能让他有安全感的黑色内搭,先从换掉最外面的外套的颜色开始,适应后再逐一递进。
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着年轻人青春蓬勃的朝气,江一眠不自觉扬起笑意。
然后挎上包,出门去琴行。
虽然从津城回来的时候傅承焰就让人把钢琴搬了进来,但在鱼儿没有咬鈎之前,他不会打破这简单到机械的生活轨迹。
到达琴行,江一眠如常地去办公室接一杯水,然后拿着保温杯进入琴房,坐下练琴。
林振到达琴行时,不到八点。
他查过,这家琴行八点半才开门。之所以来这麽早,是想早点到,趁江一眠没来之前,跟琴行里的人随便聊聊。毕竟查到的东西,有时候不如亲自跟他身边的人聊几句来得真实。
然而他一下车,才发现琴行的门已经打开,他擡脚踏入,里面的灯光只开了过道灯,仿佛只为了方便进门的人。
林振跟随着灯光往里走,突然一道简短有力的琴声轰然而鸣,音色冷峻威严。似猛烈地叩击般,砸开了命运之门。
但只凭这短短的四个音,就能扣住来人的心弦,引起一阵惊慌不安。
林振虽然对音乐不怎麽感兴趣,但他也能听出来,这是着名的《命运交响曲》。
紧张的和声响了起来,仿佛在诉说着人生中的一切苦难和失败,极强力度的触键之下,悲怆犹如无尽蔓延的厄运般,震蕩人心。
林振越往前走,弹奏的力道越来越强,象征命运的琴声以一种近乎兇残的音色呈现出来,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利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