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沈氏自从出了事情之后,便是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门前永宁郡王府的牌匾,已经摘掉。
整个院子里人,都是人心慌慌的。
奴才们便是不说了,本就是贱籍,就算是买卖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对于沈氏以及叶老夫人这样的主子而言,她们接受不了。这么多年,沈氏锦衣玉食的活着。哪里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当做牛羊一般的拉去买卖。
沈氏不敢去想,若是叶清音瞧见了,会是什么场面。
也不敢去想,叶夕雾瞧见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但是她知道,那些往日的亲友以及来往的妇人,都会瞧见她的窘迫。她猛地坐起身来,她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四下环视,她的目光终是落在了角柜里面的那一处。这里,放着的都是她这些年带着的金银首饰,她如果想体体面面的离开,那么她只有这个法子,再无其它。
想到这里,沈氏起身缓缓走下床。因着女眷都关在一起,分了三个屋子。是以,原本是主母住的地方,如今却是挤满了人。
现如今,她不在是郡王府的夫人,她的身份与普通的奴婢无异。是以,就算是她现在说什么话,也是没有人去听的。但是,在金银面前,谁又能守住本心呢?
谁知,她刚一动琥珀就走了过来,“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可是有什么要拿的?若是有,老奴去给您拿过来。”
话音落下,周围的丫鬟满眼的鄙夷,“琥珀,我瞧着你这是糊涂的厉害。现如今,这哪里还有什么夫人、奴婢的。这一屋子的人,之后都是要去给人做奴婢的。”
说罢,她轻笑出声。
她身边的人赶忙捂着她的嘴,“你可别胡说了,这些话可不是咱们能说的。”
闻言,方才那丫鬟有几分的不服气,“怎么了?我这话说的不对?你且安心着,自今日之后她管不了咱们。被发卖的时候,她的女儿岂会管你我的死活?所以,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些话如同针扎一般,将沈氏的扎的说不来话。
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更何况是现在的这种情况。琥珀本想上前去理论,奈何却是被拦下来。
沈氏轻叹一口,最终放弃了现在去那金银的想法。再忍一忍,忍到晚上就好了。
夜里,因为禁军在外看守。是以,这屋子里自然是不敢有灯亮的。所以,对于天色刚一暗下来,所有的人都开始铺床睡觉了。
沈氏睁着眼躺在那里,如同活死人一般。直到深夜,周围的人都没有了动静,她这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因为那角柜打开的声音很大,沈氏着实废了些力气。
她借着光亮,仔细的在里面找了一块儿大小合适,可以吞咽的金子便准备转身回床上。
“夫人!”身后,琥珀的声音突然传来,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抱着沈氏的腿,“夫人,您不要想不开啊!你若是走了,大小姐该如何?大少爷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