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开血肉,试图把圣人灵骨从肋下挖出来,哪怕一瞬间魂魄就散了也无所谓。这样死最快了。
他喘着气,疼的浑身都在颤抖,却还是不停,“把灵骨嵌在我身体里……你早就料到,迟早有一日……我会散魂,要预防着,才迟迟不肯要回去——你就是凭这个锁着我的魂魄,灌注灵气,连魔气都能封……”
“真是聪明孩子。”谢衍是剑修,看着温文尔雅,但他的手上力量也绝不弱,与殷无极竟是一时互不相让。
谢衍的灵骨在他身体里呆了这么多年,早与他身体长在一起。殷无极的五指刺入半寸,却再也动不了。
“……该死。”他怎么挖,都破不开那灵骨的自我保护。谢衍果真想到了,还提前设下防御。
谢衍顺势扣住他的指节,逐一合拢,将他染血的手拢在掌心,轻叹:“不听话,总想着伤害自己,当真要师父罚你?”
不等他反应,铁链从四面八方而来,勒住殷无极的四肢。
殷无极没有魔气协助,全靠身躯的千锤百炼,极力挣扎下,铁链也一时奈何不得。
咯、咯、咯。
这是铁与骨摩擦的声音。
“就这么倔?”
寒冰玄铁的锁链是谢衍炼化的,控制权在谢衍手中。殷无极借助铁链困他,不过是把他关在有钥匙的屋内,顶多困他一时。
他支持不住卸了力,谢衍自然也就脱身了。
谢衍从容地支起身,拂袖坐起,把败了一局的魔君温柔揽在怀里,以袖摆擦拭他脸上的血痕。
“白治了一次伤,别崖,你这般不顾惜己身,为师会心疼。”
“……本座才不管。”
比起一圣一尊的决战,此时发生在九幽下的肉体近身搏斗,极其不体面,更像是凶兽的撕咬。
殷无极凝视着他的神情,冷笑道:“谢云霁,你这般人,你会心疼?怕是不然。”
他输了一局也不丧气,凑近,用蛊惑又恶意的语调,“你见我这般伤痕累累,羸弱不堪,被你所控的模样……你不心动?”
殷无极亲眼看着,本该空空无人的圣人之眸,此时瞳孔里,却倒影出一头绝望而美丽的困兽。
他甚至被那双幽暗之眸的温度灼痛了。
“啊,你竟然心动了。”殷无极的红舌舐过唇齿,笑了。
谢衍的瞳孔暗雨连绵,仰头看了看无尽的铁锁,再吻了吻他怀中显出凶相的情人的额头,温文地笑了。
“别崖谬赞了。”
谢衍无意伤他,也毫不介意把肉体暴露在凶兽的尖牙利齿下,更爱这将他压制在怀中,全数控制,恣意取夺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