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可怖。
既然打算下禁制,谢衍身体能动后,从袖里乾坤取出最绝顶的寒冰玄铁,直接在九幽底下开炉炼器。
腾腾的炉心火生起,那是“道”在燃烧。
经过短暂的适应,谢衍已经相对能够接受新的道基,甚至开始尝试应用。
他用的并非正常手段,出奇的惨烈。近似于将自己的脊骨生生抽出,再更换一条,要经历非人的痛苦。
“炼器宗师,最终却被带上枷锁,他怕是要恼我。”
青出于蓝胜于蓝。殷无极是炼器大宗师,他天赋卓然,对于火温的把控,器物的设计上,有绝佳奥妙的理解。
谢衍虽然在这些方面不及他,但他是万法之宗。
只要他用的材料足够好,再刻上他亲手绘下的繁复咒文阵法,这世上,有谁能敢说挑战他的禁制?
融化的铁水沸腾,火候正好,谢衍也没浪费先前一战中还未愈合的伤口。
他面不改色地撕开胸口的伤,五指染血,一滴滴金光落入融化的铁水之中。
圣人心血。
他抽出道的概念,将设计好的禁制铭文镌刻在逐渐凝练型的玄铁锁链上。
最特殊的,将要贯穿殷无极的血肉躯体,将他的魂魄困住的那道“锁”……
谢衍摒弃了其他材料。他无法容忍任何冰冷的异质的东西长期刺穿情人的身体,一点点杂质也不行。
他生生抽出一条肋骨,将其炼化成锁链。
雪白的釉质,温润如玉的光泽,流转着最精纯的圣人灵气。
“……全套的禁制,也是囚笼。”谢衍叹息,“别崖怕不是会恨我至深了。”
他又说了一遍恨,却将其当成爱。时至今日,爱与恨的边界早就没那么分明了。
明明已非人非仙,合的是残缺的道,谢衍却感觉到他前所未有的完整。
正如殷无极与自己和解。
这一刻,他终于认识了自己,发现了自己,亦在直面自己的现在,过去与未来。
谢衍也忍不住微笑了,他轻抚好似睡着的徒弟的锁骨处,摩挲着他冰冷的皮肤,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若是以圣人骨血为锁,我不在时,他觉得寂寞时,也算是一个拥抱。”
寒冰玄铁将殷无极的四肢和躯干拴住,没有任何挣脱空间,他被钉死在九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