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给事中阮同安大人,是背后支助之人,皇后娘娘似乎参与其中,我见那采买婆子,倒是给养济院送了许多蔬果,本来没有怀疑,但是,后来细查了一下名录,这院子里有个老妪,倒是有些来路不明”
他们家大人,一直在找一个仆妇,又特意交代他,这些日子,格外盯着皇后身边,有没有什么老妪出现,想来是不会出错了。
盛京城的十几所养济院,虽然官府各种推脱,皆存在善款亏空,无力供养的情况,但自从都察院苏大人介入后,许多官员和富贵人家,会以私人资助的形式,支持这些养济院,为孤寡老人和失去护庇的儿童,提供一个栖息和生存下去的地方。
相应的,这些养济院中的住宿者,大多都登记在案,方便官府排查管理。
而这名老妪,却并不在官府统计中。
破败的养济院,墙漆早就剥落了,斑驳的瓦屋楞,月影下好似憧憧鬼影。
漆黑暗夜中,几个人影闪入一间通铺中。
通铺中睡着十几位老人,淡淡的迷烟味,已经散尽了。
屋中有一股独属老人的死腐味。
盛从周提着一盏油灯,借着明亮灯光,打量着那个老妪的面容,将近二十年过去了,他还是能透过她花白的头发,沟壑丛生的皱纹,辨认出她就是,当日随着母亲离家之人。
“将她悄无声息的带回昭狱,还有这间养济院的主事人,也带回昭狱。再去查查,李皇后和给事中阮同安,是否有何牵连。”
盛从周还要去上早朝,望了一眼青冥的天色,露水湿了他的鬓角。
此刻,天未破晓,空气里还有些凉湿之气。
树上倏传来几声鸟鸣,颇为烦躁不安,窃卫藏在树丛中,打扰了它们夜眠。
而随着天光,慢慢大亮,晴夜过后,又是一个大晴天。
凝热的天空,也蓄着些未散尽的暑气。
国公府的院子里,廊檐挡着烈日,不叫它晒醒屋中之人。
古木上的鸟雀,和棠梨一样,沉沉酣睡着。
等到t棠梨终于起床洗漱完毕,在膳堂吃朝食时,徐公公乐滋滋的,拿过来一本册子。
愉悦重塑了他的面部轮廓,将他揉成面团,发酵成喜糕,又捏出五颜六色的眉眼,他笑得阖府皆知,世子好事将近,国公府喜事在望。
棠梨翻开书册,是徐公公做的笔记。
“魏执笔,我想着你进宫一趟,不过是打个照面而已,礼仪规矩什么的,倒是其次。执笔聪慧,老奴稍稍教一点,就够执笔活学活用了。倒是老奴的这些总结,执笔闲时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