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朵哭累后,有些疲软的靠在棠梨怀里。
两人就这样抱着,没有说话。
棠梨抚了抚她哭湿的碎发,替她理了理衣袖。
阿朵如同个布偶一般,任由棠梨摆弄。
方才身体还绷的很紧,这会整个人松散下来,失了主心骨一般,胳膊都是软绵绵的。
棠梨捏了捏她放松的手腕,才状似无意的问,“阿朵,你手上的红点点,是守宫砂吗?我看着像,却不敢确定。”
阿朵恹恹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你们大木村的女孩,都要点守宫砂吗?”
阿朵的视线,也凝在那一点猩红的朱砂痣上。
“阿娘说,丹砂种在手腕上,神明诞下的孩子,很纯洁,所以守宫砂不会掉。”
“你阿娘也有守宫砂,而且生下你,守宫砂没有掉?”
阿朵点了点头。
“那你阿娘,当时向神树祈祷,想要一个孩子,然后就怀上了你?她中间有没有碰到其他什么人,尤其是男子帮忙?”
阿朵有些困惑的望着棠梨,似不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想了想道,“向神树祈祷要个孩子后,还需要鬼师行作法仪式,才能怀上孩子。”
棠梨想了想,肯定是作法的仪式里有古怪。她才不信一个女子不受精,会莫名其妙怀上孩子呢。而且还只生女孩,这怎么可能?现代科学都不能保证生男还是生女。
却听阿朵接着道,“鬼师在灵洞里作法的时候,通常都是在棺椁里进行。寨子里的其他人,都只能跪在地上祷祝,祈祷天神赐下一个神明的孩子。”
棠梨有些不敢置信,她看着坐在木床上,脸上都是认真神色的阿朵,脑子里一片混乱。
“阿朵,你是说,鬼师和想要孩子的女子,躺在棺椁里,其他的人,都跪在底下看着?”
“嗯”,阿朵脸不红心不跳,似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阿朵”,棠梨神情里t带着急切,“你确定棺椁里只有鬼师和想要孩子的女子?有没有其他人?”
阿朵想了想,认真道,“还有天神,只是天神不愿意显现真身,我们看不见而已!”
棠梨如被兜头泼下冷水,之前猜测都作废了,她脸上也全是迷惘的神色。
她发现,在阿朵所在的大木村,人们的信仰里,神鬼似乎是不分家的。她们信得是天神,祭拜的是神树,却又很听鬼师的话,还相信鬼师能操纵阴兵。
棠梨觉得,须得翻翻古籍,找到德懿夫人出生的部落,看看她们的原始信仰究竟是什么。
“阿朵,你饿不饿,我去叫人给你送些饭吃,好不好?”
阿朵很黏着棠梨,不愿意放手。
“阿朵乖,姐姐一会就过来。”她很想去找盛大人,说说自己的新发现,再让大人给自己寻一些,有关德懿夫人的资料,尤其是和黔西部落信仰有关的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