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渊的眸色,一暗再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时,寝殿外的敲门声再度响起,王福海嘴里的“贤……”字刚出口,就听到姬无渊的一声略带沙哑的厉喝:“滚!”“有病就去请太医,孤又不会治病。”“日后这种小事,不要再来打扰孤。”这话落,王福海瞳孔猛地一震,连忙跪下道“是。”随后,便欲转身退下,只是他刚走出没两步,殿内又传来一道暗哑低沉的嗓音:“等等。”王福海立马折身回到寝殿门口,战战兢兢道:“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去催一催太医院那边的汤药。”王福海瞬间明了,回答道:“是,奴才这就去。”从前,王福海一直认为贤妃娘娘在陛下心中是与后宫其他女人不同的。可如今看来,她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远比不上这位新得宠的淑妃娘娘。是啊,能睡在太极宫龙榻上的,目前不就只这一位了。以陛下对淑妃娘娘的宠爱,若是有性命之忧的是她,王福海都不敢想,陛下会如何。怕是会流血千里吧……殿内,姬无渊难得耐心的轻声哄着江晚棠:“棠儿再忍忍,马上就好了。”江晚棠闭着眼睛,转过身去,不理会他。不多时,王福海便匆忙的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江晚棠喝了药,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姬无渊一直守在她身旁悉心照顾着,时不时伸手探了探她额间的温度。直到她身上的燥热逐渐退了下去,才放下心来。他替江晚棠掖了掖被角,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的弧度,喃喃道:“果然还是睡着了安分一些。”姬无渊笑了笑,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了一个吻,而后转身走出了。是夜,半夜三更,帝王的仪驾便到了昭阳宫。躺在榻上还未入睡的嘉妃,听到宫女禀告说皇上来了,登时激动的起身。陛下这个时间点突然到访,不出意外是要让她侍寝了。嘉妃想到了自己今日送过去的那碗汤羹,眼眸中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她忙下榻走到铜镜前,整理了一下妆容,而后连外袍都没来得及披上,就迫不及的前往正殿迎接圣驾,心中的喜悦难以抑制。嘉妃甫一走到殿内,就见姬无渊高大俽长的身影站在那,背对着她。嘉妃连忙上前盈盈一拜,声音娇柔:“臣妾恭迎陛下,陛下深夜驾临,臣妾有失远迎。”姬无渊转过身来,神色冷漠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他没叫嘉妃起身,嘉妃便只能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敢动。嘉妃心中一紧,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虽说陛下以往也是冷漠的,但好歹也会给她三分薄面,从不会这般为难她。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姬无渊仍旧没有要让她起身的意思,浑身的压迫气势很重。嘉妃的心绪越发忐忑不安,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等待的每一刻都是漫长的煎熬。她身子不住的颤抖,额头不断沁出冷汗。到这会,嘉妃纵是再傻也明白了过来。陛下这是故意在折磨,消耗她的耐性。他不是来找她侍寝的,而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嘉妃心里和身体都已坚持不住,她开口,颤声道:“陛下,臣妾可是做错了什么,惹您不快?”“若臣妾有何不当之处,还请陛下明示,臣妾甘愿受罚,只求陛下莫要这般折磨臣妾。”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泪水随着她的话语一滴滴落下。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在你面前楚楚可怜,又委曲求全的模样,恐怕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心生恻隐吧。只可惜,姬无渊不吃这一套。准确来说,是不吃她这一套。只能说,他的在意或不在意,太过明显。姬无渊眸光冰冷的看着嘉妃,冷笑了一声,话语冷冽:“呵,你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别在孤面前,扮柔弱,装无辜,孤可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人。”嘉妃的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惨白了。他都知道了?!片刻后,嘉妃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摇晃着往姬无渊的方向跌了过去。后者退了一步,嘉妃就这样华丽的摔倒在了地上。她跪爬着想上前求情:“陛下,臣妾……”姬无渊皱了皱眉,冷漠的打断了她:“孤不喜你身上的脂粉,离孤远一点。”话语间,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与厌恶。嘉妃愕然抬头,脸色惨白,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痛:“陛下,臣妾知错了,但臣妾发誓,臣妾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臣妾只是太爱您了。”“臣妾爱陛下,想要得到陛下的恩宠,仅此而已啊!”姬无渊却是面无表情的笑了笑,话语凉薄:“你说你爱孤?”嘉妃拼命的点头,证明着自己的爱意。“那又如何?”“与孤何干?”“你不会觉得你说你爱孤,孤就该给你三分恩宠吧?”“这天底下,说爱孤的女子那么多,你不过尔尔罢了。”姬无渊眼底的不屑和嘲讽,深深刺痛了嘉妃的心。嘉妃跪伏在地上,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此时此刻,她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帝王无情。姬无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继续道:“你该庆幸你没有其他坏心思,不然今日便是你的父亲赵国公来了,都保不住你。”话语中的警告,威胁之意明显。眼前的高大男人,清冷矜贵,长着一张谪仙般的面庞,是她最爱的模样。可是嘉妃知道,他的内里住着一个阎罗。爱他的,和他爱的,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般想着,嘉妃的脸上硬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臣妾多谢陛下不杀之恩,为弥补臣妾犯下的错,臣妾愿自请罚禁足一月,日省吾身,静思己过。”“日后,定当克己复礼,谨言慎行。”:()娘娘又疯又娇,暴君为她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