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下都以为这个利国利民的国策呢,却出了这么一档事。可等我们下去查时,只知苏州知府朱怀凛,抗拒改稻为桑,后因近期汛情告急,河道却有失修之嫌,挪用河道公款的事就此暴露,不久后他就在牢狱中畏罪自尽了。”
从目前岳凌听来的消息看,苏州知府的命案只有两种可能了。
一,苏州知府果然身上不清,是他为一己私利抗拒改稻为桑,最终死于牢中。
二,江浙之地上下铁板一块,因为和苏州知府阻拦抗拒改稻为桑的政策,联手设局,让苏州知府冤死牢狱之中。
以皇帝的角度来看,肯定是更愿意相信第一种的。
毕竟改稻为桑是指定的国策,而且也有了成效,继续推广下去,可以充盈国库,扭转当下的诸多问题。只一人死了对皇帝来说,算不得什么事,可若是整个江浙行省都有问题,那就不是一家一户的事了。
铡刀铡断了,或许都铡不完。
而夏守忠寻到他这里来,很明显,隆祐帝不是能自欺欺人,愿意粉饰太平的帝王。
“今年是陛下登基第四载,这个年里就讲究一个‘四’字的避讳,还犯了这么一桩事,当真将陛下气得不轻。”
“为此,戴总管都从皇陵回来了,审讯锦衣卫在江浙的布置,竟也没有半点口风纰漏。整个江浙的锦衣卫,如今都抽调回京,再行安排了。”
没有问题,却是最大的问题。
正四品的知府死于牢狱,竟然一点冤情都没有,甚至在当地一点都未有百姓鸣不平,实在过于离奇了。
还是说江浙利益集团,对于当地的掌控,已经能到操纵舆情的地步了。
江浙富庶,占大昌上下赋税近半数,又以苏杭为其中之最。
杭州改稻为桑之后,如今在苏州又出现了这种事,这问题有多严重,就十分明显了。重了,则是动摇国本的事情。
也难怪夏守忠能急成这个模样。
“侯爷对此怎么看?”
夏守忠望向岳凌,一脸希冀的期待着他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岳凌沉吟良久,又问道:“我对江浙之地不甚熟悉,最南也就是到扬州府传讯。倒不知这苏州知府朱怀凛,为官如何?”
夏守忠答道:“已任了五年知府,在当地稍有名望,或许身家并没那么清正吧,但是据我们的了解,也未曾出什么大的差错。”
在江浙之地能连任知府的人,想必也是和光同尘的,身家不算清正也实属正常。
“那往京城献图的人,死于什么伤势?追杀者是否找到了?”
“死于身上多处背疮,气绝而死,忠顺亲王当时是在捕猎,身边也没太多侍卫,便也没第一时间追击,并没寻到刺杀的人。”
“也就是说,献图人得知了忠顺亲王的身份,便将图给了王爷。然后忠顺亲王又冒着陛下震怒的风险,献了上去。”
夏守忠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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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凌沉默片刻,“事情多有蹊跷,若不实地去看,怕是难查到什么线索。江浙行省的外任丞相是?”
“赵德庸,与户部尚书赵公瑾是同乡。因为改稻为桑办得不错,陛下还曾下旨意,奖赏过两人。”夏守忠又补充说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