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和云麾将军离开没多久玉公子就开始闹,一会儿要好酒一会儿要美人,还要花魁名伶,属下和长庚应付不?了。”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跟养了个祖宗似的。
玄烛确认谢蘅柳襄出?了姚家,没有什么危险了,才和长庚换了位置,提前?赶了回来。
不?是怕他闹出?什么事,而是怕他吵到谢蘅。
玄烛将门踢开,房里这?才消停。
谢蘅沉默半晌无言。
几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倒只有这?个破孩子,一如既往的闹腾。
柳襄这?时喃喃道:“看来他并?不?怕刀。”
谢蘅看她一眼,淡声道:“并?非不?怕,只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柳襄:“……那他忘得?还真是快。”
她看见谢蘅眉眼间的疲态,起身道:“我回去了,世子早些休息吧,明日再议。”
谢蘅:“嗯。”
看着柳襄的背影消失,谢蘅才让乌焰备水,洗漱完,他叫住要离开的乌焰:“你主子来什么信了吗?”
乌焰沉默几息后,如实道:“殿下来过几次信,都是问世子身体可安。”
谢蘅哦了声:“下去吧。”
“是。”
明明困乏的厉害,躺到床上却一时半会儿比不?上眼。
黑夜中,谢蘅摩挲着手中红玉猫猫玉佩,盯着纱帐顶思绪游离。
身体可安?
大?概是安不?了了。
他其实心中一直都很清楚,这?些年谢邵谢澹二人对当年的事愧疚难安,也?都始终无法释怀。
他避他们?数年,起初是真的很气,每次被病痛折磨的痛苦难熬时,他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们?,恨不?得?冲进宫将害他之?人一一斩杀。
可当冷静下来,他便又没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与他们?二人没有关?系,他们?都不?知情,偏偏害他的又是他们?的至亲。
知道谢邵每日为?他抄佛经祈福,与皇后娘娘离心;知道谢澹因此不?再对贵妃抱有期待,记恨上贵妃时,他很愤怒。
他甚至希望他们?参与其中,这?样,他就能理所当然的恨他们?。
可他们?却连让他恨他们?的理由都不?给。
每年中秋他们?都在?明王府外?最近的客栈里枯坐半日,子时后才离开。
那一天厨房送过来的月饼,总有几块来自宫中。
因为?他们?曾经说?过,他们?要一起度过以后的每一个中秋。
对于那些年的他来说?,他们?内心越愧疚,越不?安宁,他便越高兴。
凭什么只有他一人过的不?好?
但后来他又想,那件事,他又何尝不?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