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是王友的母亲不将两个外孙送走,本身就是低标准的粮食配额,根本就不够吃。她是王友的母亲,城里留她。但她的两个外孙只是网友的外甥,城里不可能留这两个孩子的口粮。
美美有自己的配给粮,但是在家里她也吃不够她的本分,孩子饿,于是,留在农场。农场毕竟有红薯红薯面,比其他单位好的多。孩子嘛,还只这一个,鲁正儒和高迪两个再怎么着,还是能挤出来把外孙女养活的。
可美美的配给量是给五岁一下的孩子的配给粮食,要分给两个六七岁、七八岁的男孩子,这当然就不够了。
不够了,就得从大人的口粮里往出挤。
老太太是说,她儿子是大男人,饭量本就大,这点配额本就吃不饱,那就不从她儿子的口粮中扣了。就可着她自己和鲁立两个女人,挤出来粮食给那俩孩子吃。
她又不上班,几乎就是一坐一天,消耗的少。
可鲁立得工作的,再加上年轻代谢的快,可不饿吗?
如今瘦的皮包骨头,怀上胎都留不住。其实孩子是非常坚强的,不是到了身体实在无法负担,并不是那么容易说落胎就落胎了。
而且,她这个落胎是三天前就落胎了,一个处理不好,真的是会影响以后生育的。
褚嫂子听说了,急匆匆的过来,这是娘家的侄儿媳妇。一看情况,她先找大夫,问说:“能不能先挂一瓶葡萄糖……”
大夫低声说:“场长亲自叮嘱过,医疗物品紧缺,除非要命的大病,不让动!”您亲自给褚场长说去。
褚嫂子:“……”
她只能先去找高迪:“高校长,王友这个混账,我马上给你把人喊来!要打要杀,怎么都好……”
高迪摆手,坐着没动。
褚嫂子看桐桐:你看这事闹的!
桐桐说高迪:“医院太冷了,你先把人带回去。回头好好问问孩子,看她想怎么样。”
高迪‘嗯’了一声,接了架子车,几个人把鲁立扶上去躺着,高迪拉着架子车把人往回拉。
桐桐跟褚嫂子告辞,“我跟着吧!”
“跟着!跟着!”褚嫂子气道,“我得去问问那娘俩,想干啥。”
那桐桐就管不着了,在架子车后面推着。路上遇到熟人,大家帮忙替换高迪,把人给送回去。
小蝉抱着霜天在鲁家,美美在家没人管,桐桐走的时候喊了小蝉,小蝉就过来了。帮着烧了炕,屋里透了气,又给烧上开水,在灶膛里埋了两个小红薯。
这会子人一回,就能坐到热乎乎的炕上。孩子在炕上玩耍,屋里是红薯的甜味儿。
给安置好,桐桐又取了一斤红糖,七八个鸡蛋,一两斤小米来,都给高迪放着:“你照看着,缓缓说。”
高迪没推辞,都收了。先用开水冲了红糖鸡蛋,叫鲁立喝了。这才熬起的小米粥,叫饭在锅里咕嘟着。
鲁立的眼泪从眼角往下流,流到鬓角,隐没在枕头里。
小蝉回去跟自家婆婆说:“鲁叔和高校长就是太文明了!这要是放在咱们家,我大姐要是被这么对待,你看我们妯娌仨能不能把那婆家的锅给砸了?娘家要是强势,她婆家就得怂着。”
桐桐:“……”事实上就是小如被欺负的时候,润叶一个人把关家给收拾了一顿。收拾完之后,关家到底都没敢再扎翅!有时候农村处理问题的方式虽然简单粗暴,但是高效有效。
高迪要是能去在家属院里叫骂三天,王友他妈在过分都有限。
但是鲁正儒和高迪不是那样的人,不会那么处事。所以,遇到王家这一家子人,他们就只想着管自家的闺女,不跟你们过还不成么?从没想着,便是过不成,我要把你家给砸了那种想法。
因此,小蝉总结:“还是要兄弟姐妹多一些!这几年就算了,等过几年情况好起来……妈,我还得再生。最少有三个吧!”
桐桐:“……”都是你们的自由,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正说着呢,大门外有人来了,是金巧:“婶儿,在吗?”
“在!”
金巧挎着篮子来了,篮子里是一碗狗肉:“……江洪以前的老战友送了几斤狗肉,我炖了炖,您尝尝。”
桐桐留了,给金巧腾了碗,又给拿了一碗的肉干,都是兔肉的肉干。
霜天闻见肉味馋的,哈喇子流的老长了。桐桐取了半拉子二合面的馍馍,叫小蝉给孩子用肉汤子泡点馍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