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凡就自认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好人有什么好的,就比如今天,他要是主动提供帮助,义务帮街坊们除冰,还不用他们回报,那周围的人都会认定他是一个大好人。
那么再有事的时候,肯定不会落下他,就算他没在这里也没关系,不是还有两姐妹在么,回头便把“任务”摊在她们头上。
以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甚至万一在这种频繁的交流中,有人盯上了两姐妹,让她们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别忘了,未来几年,可不是什么太平日子。
男人也就算了,两个漂亮女生天天抛头露脸的,那简直就是天然的靶子。
他可不会让这种事生。
现在这样就挺好,忙也帮了,别人也给了回报,表面上谁也不欠谁,再有事的时候,别人也不会先想到他。
至于废了一套轮胎的事,这个就没必要说出去了,那样也显得太过斤斤计较。
给左右街坊们留个善缘就行。
跺了跺脚,将一点细碎的冰雪跺掉,陈凡便准备进屋。
这时一阵自行车铃铛响起来,接着便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陈凡的电报。”
来者自然是邮递员。
邮递员同志到门口停下,撩腿下车,将自行车支架撑起来停稳,又从邮包里翻出一张电报单和一张包裹单,左右看了看,递给正走过来的陈凡,笑道,“你这门口打扫得挺快,别的地方都还在铲雪,这儿就干干净净的了。”
陈凡接过单子,转手递过去一支烟,哈哈笑道,“全靠街坊们支持。”
邮递员眨眨眼,有点不明白他的话。
咋地,人家自己的责任段不扫,先扫你的?不过他忙着送信,便也没多说,拿着烟挥了挥手,“团结就是力量嘛,走了啊。”
说完就骑着自行车离开。
陈凡顺手把院门关上,这才拿起电报看了看。
还没等看清楚内容,一个脑袋就凑了过来,“什么东西?谁给你寄的?”
陈凡只能让了让,再去看单子,“卢家湾寄来的,说是服装厂的设备都已经到齐,云湖棉纺厂提供的第一批原材料也到了,厂里试制了一批羽绒服,第一批有些问题,他们正在想办法改进。”
念完之后,他不禁眉头微皱,做个羽绒服而已,有这么难吗?
这年头的羽绒服质量肯定不能跟后世的比,基本上只要没有明显跑毛的问题,就算达标。
要不然人家波司登的创始人,带着十几个人、用家用缝纫机就敢做羽绒服?
现在卢家湾各种设备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整烫机,不比他们那个村办作坊强百倍?
何况陈凡之前就已经梳理过羽绒服的生产工艺流程,从理论上来说,只要刘璐按照工艺生产,就算有些小问题,多试几次也能成功。
怎么会不行呢?
而周亚丽听到他的话,也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说道,“要不要我给妈咪拍电报,让她找个懂羽绒服的工程师过来指导?”
陈凡看了看她,沉吟两秒后,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如果有问题就请外援,那么他们就会形成依赖心理,永远都不可能有太高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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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笑了笑,看着她说道,“我们要向革命老前辈学习,没有就自己造,造不出来就想办法,如此从无到有、从有到优,才能形成自己的技术体系,而不是只能依靠别人。”
说着招了招手,示意她往屋里走,继续说道,“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我已经给他们把路子铺好、连设备都准备好,要是连这点问题都不能解决,那趁早止损才是正道。
以后他们就踏踏实实搞养殖、卖熟食就行,其他的什么工业大展,赶紧熄了这份心思,省得以后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周亚丽还有些不明白,跟在他身后进屋,换上棉拖鞋,又将大门关上,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会闹得不愉快呢?就算没成功,大不了放弃这一块就是,难不成他们还会怪你?”
陈凡回头看了看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哼哼,升米恩斗米仇,有些事情,真的不好说哦。”
周亚丽眉头轻挑,片刻后,幽幽叹了口气,“难怪我爹地总是说,让我跟你多学着点,老弟,你年纪比我小,却比我懂得多,这样子让我很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