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导演那边来喊人,一行人忙忙碌碌到结束,回到酒店洗完澡又是深夜时分。
心知自己的戏份全都提前拍完了,莫绝便安安心心回房间补觉。
谁知到了后半夜,窗外电闪雷鸣,雨势又大了起来。
好不容易睡着又惊醒,醒了又睡,反反复复,再没了睡意。
他赤着脚下床,拉开帷帘盘坐在飘窗前看雨,霎时惊雷阵阵,听得他止不住叹气。
若非此时身处人界,他甚至怀疑前方有修道之人正在渡劫。
其实爷爷说他小时候怕打雷是真的。
年幼时觉浅,每逢雷雨夜就整晚整晚地做噩梦,惊醒后分不清身在何处,最后落了个夜惊的毛病。
后来回到神界,渡极情劫时遭遇九天仙霆灭魂阵,魂飞魄散过一回,再遇见骇人的天雷也不怎么怕了。
思绪纷飞之际,忽地肩头一重,落下温热的外袍,莫绝抬起眼帘,玻璃窗映出青竹般挺拔的身影。
凰族容貌本就灼艳妩媚,如今这一头及腰银发,倒衬得眼前人冰冷脱俗,不染半分烟火气。
说出的话却是温言细语,悦耳可人,“人界不比桃渊,神上还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莫绝也不应声,只伸手合拢披风般的外袍,慢悠悠步下窗台。
凤歧心神领会地踱步至茶案前,从空间里取出茶叶和天泉水。
不稍片刻,茶烟便升了起来。
他将煮好的新茶奉上,又置起一鼎小巧紫金炉,沉香燃起,静气凝神。
莫绝捧着茶盏,源源不断的热度传到掌心,暖意直达心底,叫人舒服地眯起眼。
看到那郁结的眉眼渐渐舒展,凤歧不动声色瞧了眼窗外雷雨,心思微转,“凤歧陪神上弈棋吧。”
莫绝闲散地背靠软枕而卧,欣然应允。
本就是打发心情的棋局,凤歧轻松作陪,两人时不时闲聊几句,深夜风雨萧瑟,听着也没那么烦心了。
“神上可想过几时回去?”又一枚黑子落盘,凤歧终于出声询问。
莫绝拨弄着茶盖,轻描淡写地回答,“还不是时候。”
凤歧点点头,又道,“墨临未曾阻拦凤歧回来,只说白泽和容倾都去了,不差我一个。”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墨临?莫绝挑挑眉,颇觉有趣。
这家伙天天蹲在观星台看人间池,要是搁人界简直一娱乐小报记者,还是偷偷跟踪想爆大料的那种。
莫绝被自己的想法逗乐,玩笑道,“他知道的倒挺多,也不怕看戏看得闪了腰。”
凤歧含笑着附和,“这神帝当得委实清闲。”
“等回去往魔渊放把火,便有他忙的了。”莫绝一本正经地给小凤凰下任务。
“神上有令,莫敢不从,”凤歧答应得爽快,心中已有盘算,“族里那群小子,也该出来放放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