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毫不在乎,目光在场间随意扫过一圈,最终停留在那颗巨石之上,凝望许久。
她眼眸里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找不出诸如果真如此的意思,淡如朝露。
“你知道吗?”
“嗯?”
王祭看了她一眼。
观主轻声说道:“晨昏钟的去向。”
王祭说道:“为何觉得我知道?”
“旁人不清楚,但我终究是知道的。”
观主认真说道:“那位的朋友不多,而你是其中之一,若真有人知晓晨昏钟的去向,想必是你。”
王祭闻言心情很难不好,奈何语气依旧不为所动,说道:“他就是他,何必说什么那位哪位来作代指,既无聊更无趣。”
观主笑了笑,说道:“当年你就是因此而不喜欢我。”
王祭言辞如剑锋。
“谁会喜欢看人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他似笑非笑戏谑说道:“道门中人被厌恶再是寻常不过,都是自找的。”
观主笑意不减,静静地看着王祭,叹息说道:“是啊,装神弄鬼就是要招人厌恶,很可惜的是,唯独不这样做的他死了。”
王祭沉默了。
观主说道:“道门中人,上悟大道之玄妙下参万物与众生,如何不遭天妒?”
王祭还是没有说话。“像我这样的人,行事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唤那位一声那位又如何了?”
观主的声音不复平静,皆尽惆怅:“又不是旁人,你再清楚不过我指的是谁。”
王祭仰起头,目光仿佛穿过层层山岩遮掩,直抵天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是收回目光,问出了一句话。
“百年已过,你现在觉得当年是怎么回事?”
……
……
根据史官的记载,道主于玄都之战中以一敌四不逊分毫,以毫厘之差而惜败。
这是大秦朝廷官方所承认的说法——然而当中没有记载双方交战的任何细节,道主究竟是因何而败,败相具体在何时呈现出来,最后又是以怎样的方式身死……
与此相关的所有描述都是一片空白。
修行界对此有过极大的好奇,天下诸宗为此中真相奔波行走之人不在少数,然而这一切的努力都止步于巡天司,或者说那位皇帝陛下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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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百年后的人们不得不习以为常,再无探究道主之死的念头。
然而。
然而。
这不是活在百年的那些人的想法。
王祭看着观主。
观主安静片刻后,说道:“当年的我不曾亲身参与那场战斗,有的只是一个推测。”
王祭说道:“起码那时的你身在玄都,总要比我看得更清楚一些。”
“也许吧。”
观主回忆起当时的画面,近些年来的思虑,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终究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天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