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她喝了一口粥,心满意足到眼眸明亮如若雨后新空。
顾濯说道:“但我不担心。”
余笙问道:“因为有我在?”
顾濯嗯了一声。
“忘了告诉你了。”
余笙看着他说道:“其实我也不擅长阴谋诡计。”
顾濯说道:“我也没觉得你擅长过。”
余笙不说话了。
片刻之前,她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顾濯看着她,忽然问道:“你破境了吧?”
余笙神情淡然地嗯了一声。
顾濯说道:“螃蟹是从苍山里捞来的?”
这一次余笙是真意外了。
她有些好奇,问道:“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濯说道:“猜的。”
余笙安静了会儿,然后认真说道:“下次我会算你的份。”
顾濯说道:“不客气。”
都是很随意的话,无关神都的当下局势。
就像从山那边升起的太阳,不管人们见或不见,它总是在依循着自己的道理行事。
这看似寻常,但正是这种寻常言语,往往能给予人莫大的坚定信念。
……
……
在曹公公离去后的当天下午,又有一位新的客人前来拜访。
按道理来说,这位客人本不该掺和到此案当中,奈何他与道门有着深厚渊源,曾经拜师玄都,道法造诣之高深犹然胜过监正。
偌大大秦,以道法与他相提并论者,绝对不足一掌之数。
那么他理所当然有资格对清净咒之谜做出判断。
这人是青霄月。
顾濯与此人有过纠缠,事实上却只见过一面——在云梦泽的最深处。
虽然在那以后,青霄月曾经奉命紧随在他的身后,但两人始终未曾真正相见,更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话。
故而,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
顾濯望向青霄月。
青霄月依旧不修边幅,衣衫谈不上褴褛,但与整洁相距甚远,看上去就是一个住在深山里的野道士。
然而他从裴今歌以及很多人处都得知,此人办事时的性情与外貌截然相反,近乎是苛求。
“这件事我本不打算掺和。”
他看着顾濯说道:“因此我是从外面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