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倒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苏武听得这话,也愣了愣,他倒也不计较,只管来笑:“姚将军此番,稳固中军,死战不退,再怎么说,当也至少升个从四品!”
姚平仲听得一愣,看了看苏武,却道:“苏将军可莫说大话。”
什么鬼?
苏武又愣了愣,还是刘延庆去拉了拉姚平仲,埋怨一语:“诶,老姚,你这厮……苏将军什么时候说过大话?莫要胡说八道。”
姚平仲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若是当真遇到难处,便也不必如此,苏将军尽力就是,从四品与否,我也不那么在意……”
苏武脸上好看多了,这老将军也是……难怪不招人喜欢,但……苏武喜欢,只管又说:“只待来日看着就是!”
“多谢苏将军!”姚平仲终于说了句好听的。
苏武左右一瞧,便道:“那城中差事,就先拜托诸位了。”
刘延庆大手一挥:“好说好说……”
会开到这里,大概就要散了,只待之后再来开会,苏武已然起身……
却是门口忽然听得呼喊:“两浙路制置使谭相公到!”
谭稹,身后带着军将三四十人,呼啦啦鱼贯而入,架势倒是威武不凡。
那谭稹头前第一个,进门来,更是眼神看天花板,龙行虎步而入,便先开口:“何事笑声连连?论功行赏呢?怎的不等本使同来商议?”
在场众人,转头去看,只看那谭稹脚步往前来,直往中间去,那中间之处,本有龙椅,当然,此时龙椅被清出去了,便无座位。
谭稹走过去,站定当场最前正中,左右一扫,又问:“童枢相呢?论功行赏,怎的童枢相不来主持?”
苏武本是坐在左手第一,此时自也就是坐在谭稹身侧,便是来答:“童枢相身体略有不适,歇息去了。”
只听得此语,谭稹面色稍稍一喜,左右再看:“唉……童枢相啊,为国操劳数十年,年岁如此大了,还在为国奔走,着实教人敬佩。年岁大了,花甲早过,六十有六,本也不该再让他奔走这千里之地,皆是我等不堪,不得天子看重信任,不能让朝廷放心,所以无奈,唯有让童枢相如此操劳,果真,操劳出病来了,岂不教人痛心?不免也是那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古往今来,人臣之楷模也……”
夸得实在是好。
说得也实在是清楚明白,说得苏武面色也变,刘延庆心中也紧。
死而后已,一个死字,此时在许多人心中,在刘延庆心中,那就是千钧之重……
苏武横眉看着谭稹,这张脸,得打!
却听谭稹又说:“既然童枢相不能主持此论功行赏之事,那便由我代劳吧,且说说,此番破城,得钱粮多少?如此也好赏赐军功,也好赈济百姓……”
为什么谭稹来晚了?因为头前没人通知他来参与这个会议。
为什么他又能赶到?因为他派人盯着看着,岂能错过?这城池之中,钱粮无数,岂能不争?再不争,麾下八万多军,哪里还有军心人心可言?
这一语,只听得刘延庆王渊姚平仲等人,面色一沉,这苏将军都已经分好了,却又要横生枝节……
这上官又万万惹不起,两浙路制置使,哪怕拿刘延庆来比,官职之差距,那也是十万八千里。
莫不是……头前苏将军所言,都要不作数了?
如之奈何?
那就是又来八万多人来分……
只问,那北路八万之军,做了什么?是先登了?还是退了援贼?
众人岂能不知,南边已然攻城,北边还动都不动,这么点小心思,满场谁看不懂这点心眼子?谁能不气愤?
唉……
众人皆是无奈,心中也紧,话语自也不敢来说,这可怎么办?总不能真就没点公平公正可言吧?
众人目光,自觉不自觉,都往苏武看去。
众人却也担忧,童枢相不在,苏武真说起来,也不过是个从五品武夫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