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成的盈余,近四十万两,他承不住这个数的。”
周围的犯人早就放光了,就剩下李世民坐在那了,他此刻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侧着脸斜着眼看着夏林:“夏大人的嘴我算是见识了,果然人言便是削骨的刀。”“他咬他的,我们又不是要定他的罪而是要落他的口实,朝堂本就防备李家,如今若是李元吉露这么个口实给了朝堂。一旦陛下起疑,父亲便会弃卒保帅的,猜忌天下之乱源也。大魏想不乱,父亲想隐忍,那双方便要各退一步,不弃这李元吉还能弃你我不成?你我无官无职,不够轻重。”
“你打算如何用?”李世民缓缓抬头:“请浮梁为长安铸甲为唐王世子铸甲,铸唐甲!轻甲七万,重甲三千,压三为定,过半添金。”
这真是叫人哭笑不得,闻言都只觉得荒唐。
先是设法不让二凤拿下洛阳城,而后又是千方百计的把他手中的玄甲军剥离,再然后现在演都不带演了,直接就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夺他所有的权。
“他?当然,他定是知我何意,无需多言。”
“然后我去西边的三川商行,拿出跟东边契约说,我手上有一批东边铺子的货,你们刚好要,我给你们八五折。虽不是每次都成,但成一次,空手便套了几千上万两来。”
扶持长兄当然没错,但他这样干的话,几乎就已经没有给她姐弟留下退路,长兄李建成还算是宽厚,只是他最大的问题就是耳根子软,他身边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大伙儿心里都有数。
那既然不能动李建成,那么最能警告李渊的人是谁?无疑就是李元吉了。
思来想去,夏林手里的开水都凉透了,剩下的半窝蚂蚁都已经围城一圈跳起了感谢神明的舞蹈。
这会儿笼着袖子的夏林笑道:“李世子肯定在感叹若是生在寻常人家肯定就没有这些个尔虞我诈了。”
“啊……好难猜。”夏林直起身子溜达到了院子中,这会儿正见水仙在那晒被子,他走上前好奇问道:“水仙,我问你个事,你给我拿拿主意。”
夏林个人的猜想,就以二凤的性格,他肯定简单直接的把挡路都给弄死去,但问题是现在平阳公主没死,她没死李二凤就没法动灭却大招。
“我要李元吉去当个质子。”二凤轻轻眯起眼睛:“李元吉生性贪婪,若是让他知道这里的价格,他必会前来订购。”
“行了行了。”李世民连连摆手:“你这魔音贯耳真是叫人头疼的很,你莫要与我讲话了。”
走出牢房,李世民在水井边洗了把脸,然后叉着腰看着天空长叹一声。
出去之后他甚至都没让夏林请吃饭,匆忙的就回去休息的地方换了衣裳洗了澡,反身出去找姐姐去了。
“姐,我觉得他说的没错。父亲将你我二人都逼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怨恨过他,但我那弟兄们恐不会放过我二人。如今你近乎是被驱赶到了南方,而我再回去恐也只剩下去龙城戍边一条路,我真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将我们姐弟如此逼上绝路,我无意与大哥争夺天下的。”
李世民愣了片刻,然后笑出了声来:“没有,不过是在想着晚上出去之后吃些什么,听闻夏大人这里的东西比皇城还多,我倒要仔细享受享受。”
平阳公主仰着头:“可若是李元吉一口咬定这便是日常采买该是如何?”
“我疯了?”李世民竖起一根手指:“姐姐,这是你我二人唯一的机会。铸甲之事,上报回去给大哥,说浮梁铸甲只需长安的八成,且不问来去,剩下的两成我们自己为他补上。”
但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不能瞎呀。现在父亲对二凤和自己的忌惮与制衡已经是写在明面上了,他的态度摆明就是要继续坚定不移的扶持长兄。
“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弄这件事呢?”
她正说着,突然现李世民的眼神不对劲,平阳公主顿时眉头一皱:“你不会真听进去了吧?”
但不出大招不代表他就这么忍了。
“在想什么呢?”夏林一边开锁一边笑道:“是不是在琢磨这趟跑出来再回去恐怕要被调去龙城了?”
因为李建成是大哥,也是他们一奶同胞的大哥,不光是有长兄的地位,还是利益核心的牵扯者。那李建成是不能轻易动的,因为他们要的是警告和自己恢复原来地位。
平阳公主拍了拍他的手却是没有说话,抿着嘴坐在那眼神也变得空洞了起来。
李世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下次夏大人可莫要再这样编排我了,弄得我不忠不孝。”
夏林这会儿笑呵呵的打开了牢笼:“走吧,你姐让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而这会儿的夏林正蹲在墙角拎着一壶开水在那滋蚂蚁洞,这屋里的水果放不了一会儿上头就爬满了蚂蚁,看着就叫人心烦,为了复仇他将一些糖粉放在地上,顺藤摸瓜找到了蚂蚁洞,正在那呼呼的浇水。
“难怪天下人都说你夏道生舌灿莲花,一言平天下一言祸乱起,若是我听信了你的话,那我李家真是要大乱了。”
“老爷请问。”
说完之后他脑子豁然明朗了起来,如果李世民想弄李元吉,那必要通过第三方,那第三方用这个信息差把李元吉给送走。
脑子里的一根线连上之后,夏林猛猛的拍大腿,然后冲上去就用力嘬了一下水仙的脸蛋:“你真是太聪明了。”
李世民要弄李元吉,需要一个能够干掉李元吉的第三方,这个第三方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