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一脸羞恼地看着方岷川,不知道是被亲生儿子这般误会的痛心居多,还是被戳穿内心那些不能为人所知的阴暗而来的心虚居多。
总之他愤怒地看着方岷川,此刻心里只在想,当初就应该任由这个不肖子自生自灭,为何还要费心教养他长大?!
如今养成个狼崽子,开始对他出言不逊了!
半点不将他放在眼里!
“你个混账东西,在这浑说些什么?为父自然是希望你仕途有望,好光耀门楣!”
方岷川低笑,久久未语。
眼前的花,被风吹得缓缓颤动。
“多余的话不必说。”
“父亲,你今日究竟为何而来?是也想来重访旧地?我不知,重访旧地回想起的那个旧人,你究竟还记得多少?”
定远侯冷哼了一声。
他冷厉的目光四处打量了一遍,语气生硬:“这里还跟过去一样,令人多留一刻都只觉煎熬!”
手中的剪刀咔嚓一声,凉凉的,方岷川抬头用阴冷的目光睨向定远侯,其中的冷意让定远侯下意识就住了嘴。
可是他的骄傲,不容许他退缩。
“她不过是生了你,而我,我才是养了你多年,让你得以有如今成就的人。你就是这么报答我?”
“父亲想让我怎么报答?”
“为父说了多回,将这宅子卖掉!”
方岷川冷漠地睨着眼前的所谓亲生父亲,神色没有丝毫动容。
“若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那你可以出去了。”
“你!”
这个不孝子,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他留。
那就别怪他了!
他眼睛眯起,随时准备将外头的人叫进来。那些人身上都带着家伙,伤人恐怕不行,但将此处砸个稀巴烂,还是轻而易举。
而只要他不伤人,想必方岷川也不能奈他何!
不是不肯卖了这宅子吗?
那他就让人将此处砸了!砸得稀巴烂,砸成一摊废墟!
看他留着还能有何用!
门外,十几个小厮三三两两地等在树下,眼神一直利索地瞧着里头,耳朵也一直竖着,随时准备听到侯爷的召唤,就按原计划冲进去!
长喜站在屋内廊下,隔着一道门,冷眼瞧着外头的他们。
一旁的护卫不屑一顾地在长喜身侧奚落道:“就这十几个人,真动起手来,不够咱们塞牙缝的。侯爷也太小瞧我们了!”
“你去陪着将军吧,这里我们在这,定然没问题!”
护卫拍着胸脯,丝毫没有将定远侯带来的这十几个人放在眼里。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鸟叫声,长喜闻声望去,隔着高高山丛外的林中,一群鸟儿突然破空而出,恍若受惊了一般扑闪着翅膀,不约而同地从休息的树林中飞出,四散而走。
定定地瞧着那群鸟儿片刻,一旁的护卫稀奇地凑近长喜,问道:“怎么,那里有什么不对?可需要派人去瞧瞧?”
长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人都看不住,就别想着长了翅膀的鸟了。”
指了指门口那十几个小厮,长喜随声道:“好好看着那群人,别三心二意的!”
“是!”
长喜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