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来侯府的日子,不知尤二小姐都在忙些什么?”
“没来侯府的日子,我忙着惦记将军。茶饭不思,夜难入眠,日日思念,夜夜挂怀。”
“夜夜挂怀谁?”
“你。”
“我是谁?”
尤姝姝接过紫娟削好了皮,切成块的梨。
轻轻咬一口,汁水浓郁,清脆甘甜。
“你是一朝跌马、如今已渐渐翻身而起的朝中重臣。”
没有料到会听见尤姝姝这样的回答,方岷川眼底的轻松缓缓消失。
“你对此很不满?”
尤姝姝缓缓嚼着,品着在嘴里绽开的甘甜梨香。
“我哪里敢。不过我想,别处不满的人确实不少,将军应该自己多留心。”
长久的沉默过后,屋里的人都被遣了下去。
尤姝姝身边的两个丫鬟,在得到尤姝姝的默认之后,也悄声退了出去。
房门带上,除了屋外的寒风肆虐声,再无他人。
方岷川静静看着尤姝姝吃完一块,代替紫娟原本的活儿,重新用叉子递过去一块新的。
“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有基本的默契的。”
“将军是指什么默契?”
“叫我名字,不用生分地叫我将军。”
“分明是将军先叫我尤二小姐在先。”
“……好,姝姝。”
尤姝姝嚼着梨肉的动作一停,将手中的叉子放回到琉璃盘子中。
从上回将方岷川独自扔在在亭子里吹冷风开始,到今日,已经是不短的一段日子。
方岷川的长相,自然是无处不在勾她。
有时看着他,尤姝姝心里就在想,倘若她家财万贯,有朝一日若愿意为谁散尽家财,想必就该是方岷川这样的祸水。
可方岷川不是祸水,他是恶狼。
她尤姝姝却是一无所有,只想得过且过,安享太平盛世,好好等死罢了。
这样两个人,强行凑在一起,也只会越来越别扭。
除非……将贸然前进的这一步,退回去。
退到相敬如宾,退到互不打扰。
退到随时可以抽身离去。
“方将军突然出手,一招致命,听闻圣上大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令定王禁足,无召不得出。我应该好好恭喜你。”
“不至于恭喜,原本的计划,不仅仅是禁足了事。”
“怎么,将军原本还想给定王扣个造反的帽子?”
“有何不可?”方岷川拿起一块梨,也咬了一口,没意识到尤姝姝的异样,他眼底露出了冰凉的笑意,“却没想到那群孬种里,竟然还残留几个忠心长骨头的,将所有事都揽了下来。”
这是尤姝姝第一次直面方岷川心狠手辣的一面。
她敛下眼睫。
“听闻将军上山后,现场血流成河。那时候起,将军就该料到会是场硬仗。”
短暂的沉默后,方岷川注视着尤姝姝,用有些恍然的语气道:“原来你是因此事在怪我。你觉得我下手太狠?”
“我没有怪你。”尤姝姝抬眼,“将军要如何行事,自然有将军的道理,我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