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权不免有些吃惊,脑中瞬有无数念头转过,神情也不自觉凝重了些许。
此时陈珩看向远处亭中面上微讶的尹权,长笑一声,道:
“尹兄倒是有雅兴,还特意做此布置,久闻贵教的弟子擅长法阵一道,尹兄更是其中佼佼者,今日一见,倒是更胜闻名了。”
“区区小道,不过聊以自娱耳,又怎敌得过了陈兄道法玄奇?”
尹权尽管心头嘀咕,面上的礼数却分毫不落,同样长笑了一声,迎上了前去。待得两人比肩步入亭中。
不多时,便有鲛人女侍奉上香茶瓜果来,在一旁殷勤侍奉。
“见笑,见笑,尹某生平除修行之外,一好醇酒,二便是好美人,龙宫却最不缺这两者,一时之间,倒是忘形。”
入座之后,嗅到自己身上酒气绵长,熏人欲醉,还掺杂着鲛女身上的香甜脂粉味道。
尹权也不觉尴尬,拱手告了一声罪,便唤出一道清风吹过,散了杂气。
旋即他目视陈珩,并不过多寒暄,只端起茶盏,在润了一润嗓子后,便开门见山言道:
“不知道陈兄今日来见尹某,是所为何事?同为八派玄宗弟子,陈兄只管开口便是,尹某便是能办得到,必不敢推辞。”
“关乎下场法会,恰是有一事要劳烦尹兄。”
陈珩一笑。
尹权心想果然如此,也并不意外,只是挥手令众鲛女暂且退下。
旋即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手势,面上带笑。
不过待陈珩说完一席话后。
尹权脸上的那丝笑意却缓缓敛去。
在沉吟半晌后。
他上下将陈珩打量记下,目光透出一丝郑重之色,同时也有些古怪……
“此事若欲做成,只怕不易,就算尹某不插手,可场中之人,却也并非土鸡瓦狗之辈,如周师远、章羽玄,还有那个出身天外的释家弟子……”
尹权手指轻敲桌案,不解道:
“我知陈兄的剑遁讯快无比,无人可及,但场中诸修保不齐就炼得有什么厉害法术,可以阻你行动。
恕尹某直言,似此举,是否太过行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陈珩挥手,自信道:
“我向龙宫所求之物,非比寻常,上几届法会,血河宗的那位之所以能求得一片上佳福地来,不就是因他技惊四座,在一番筹措之下,压服了当时的修士吗?
此等战果,甚至是惹得龙宫的几位重卿都出面关注了一二,在一番商议了,终允了他的所请。
而既血河宗的那位都可做成此事。
我陈珩。
又如何不能是下一个?”
这语声虽然平淡,里内的那股慷慨豪迈,仿是无物之阻、无人能拦的意念却溢于言表,足以感染他人,令一旁的尹权也不觉动容!
龙宫尽管豪富大方,对于法会头名者,更是慷慨。
但也终是有个限数的,并非是予取予应。
而在上几届法会时候,血河宗的那位之所以能从龙宫求来一片上佳福地,也是因他在法会当中表现,着实是惊才绝艳,风头大大压过了以往几届的头名,才能得开例。
陈珩今日却欲再演一次血河宗那人的故事。
这令得尹权在讶异之余,心下也是难免生出了些好奇。
也不知道陈珩究竟欲求何物,才会令他这般大胆施为,堪称兵行险招了……
场间一时无声。
而在沉默半晌后,尹权心念百转,终有了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