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闯在审讯室里做完了笔录,跟着警察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走廊上的许永瑶和黎蔚知。
于是他张口就骂:“他妈的白把你养这么大,跟报警抓老子的人混到了一起,不要脸的臭婊子……”
“好好说话!”
一旁的警察听不下去,立刻开口制止了他,狠狠瞪了他一眼,许闯这才讪讪地闭上了嘴,可他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许永瑶:“快点调解了,老子要回家睡觉!”
调解的流程还是来了。
“我陪你进去吧。”
黎蔚知站起身,歪头示意了一下许永瑶。
他眼神平静,脸色淡漠,却无端给许永瑶一丝勇气,让她觉得安心。
“谢谢你。”
许永瑶低声道了句谢,站起身,跟在许闯身后,走进了会客室。
警察坐在中间,许闯和许永瑶各自坐在两边。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啊,快点,调解完签了字就赶紧走了!”
许闯骂骂咧咧地就开了口,被一旁的警察喝止:“让你说话了吗?弄清楚情况,现在是对方不愿意调解!你态度给我好点!”
“不愿意?!”
许闯恨不得眼珠子都从眼眶里瞪了出来,他恶狠狠盯着许永瑶:“我是你老子!老子懂什么意思吗?亲爹,你是我生的!”
“你凭什么不愿意调解?这天下还有儿子打老子的道理!?”
面对许闯的质问,许永瑶下意识地有点畏惧。
和父亲待在一起生活的这二十多年,面对他的指责,退缩已经成了一种身体本能。
“对,不愿意,不接受。”
黎蔚知开了口,语气淡淡的,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你算哪根葱,来管我家的事儿!?”
许闯简直气疯了,一上来就像只疯狗一般,恨不得直接撕咬下对面二人的血肉。
他们凭什么敢忤逆他?
警察再次把许闯按下,面色不善道:“如果你再这样激动,不好好处理事情,那调解就到此为止了!”
此话一出,许闯才终于老实了一些。
一墙之隔的休息室里,黎蔚然听到了隔壁的动静,他出来趴在门上看了一眼,又回来同许昕月道:“许老师跟你爸爸都在旁边了,看起来应该在调解了。”
许昕月眼神一暗,缩在角落里,盯着墙角发呆,一言不发。
“我看我哥也在里面呢……感觉,可能,事情应该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黎蔚然试图安慰许昕月,却只见她摇了摇头,小声道:“你不懂。”
事情是不会有多糟糕,应该说,就算再糟糕也比现在到不了哪去了。
无非就是调解了之后,她们和父亲一起回家,之后她照例挨打,甚至可能哪天姐姐不在家的时候,被他拖出去,美其名曰“还债”……
这种事情,谁管得了?
许昕月几乎已经陷入绝望。
隔壁传来争吵的动静很大,时不时就会有许闯暴怒的粗吼声传来,随即就又被另一个声音制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