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抛下时身中情蛊,找回时却已经换了身衣裳,面色如常。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裴寂的眼睛开始泛红,声音沙哑,望眼欲穿盯着她。
上前两步,手要落在她的肩上,还没落下,就被她毫不留情地甩开。
喉咙中像是堵着团棉花,喘不上来气,心脏也像是被绳索上下左右打成死结,困在其中。绳索越收越紧,疼得人近乎麻木。
他说:
“抱歉,阿昭,我不知道你中的是情蛊……”
“但你明知道我身重蛊毒,却还是将我抛下。”姜昭道,“裴寂,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我死了,你想做什么都无所顾忌了。”
“不是这样……”裴寂深呼一口气,却感觉似乎喘不上来气,“若我知道你中的是情蛊,我不会抛下你的。你跟在我身边许多年,我知晓你的身手。”
“裴寂,你该庆幸那只是情蛊。”姜昭眼中蓄着泪。
刚才同沈怀景争吵时压下的情绪又冒了起来,“若是旁的蛊毒,我早便死在那日的雨夜了!”
裴寂绷紧了下颌。
一时间竟说不出来话。
良久,才艰涩地吐出来一句:
“抱歉。”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姜昭抬手,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我的耐心早就被你一点点消耗殆尽,那晚只不过是最后的一根稻草,最后一把推手。而今你在说这些,又如何让我再信你?”
“抱歉,阿昭。”
裴寂红着眼眶上前走,一瞬间像是被吸走了精力的枯草,怏怏垂着眼睑。
他想说些什么挽回她,可是到而今,再说什么,似乎都只是别有用心。
她不会再信他了。
裴寂这个时候才惊觉,自己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的二哥想让他死,他曾经的未婚妻也恨他入骨,往日在官场上垂首叩拜在他手下的官员们,都对他避若蛇蝎。
他将自己玩成了孤家寡人。
最后脱口而出的,仍旧是:
“抱歉。”
“但是阿昭,你再信我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