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义街建有一座龙王庙,每年二月初二百姓们都会给龙王烧香,敬献贡品,祈祷下雨。
只是后来发现无论怎么祭拜都没什么作用,渐渐也就衰败下来,倒是被一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当作了容身之处。
元杏街靠近县衙的位置是县衙礼房,办理祭祀及科举考试的地方;盛祥街建有一座城隍庙,也没什么香火;盛兴街主要以工坊居多。
但这些名字好听的街道如今已变得破败不堪,到t了黄昏时分,在夕阳照耀下竟显得有几分落寞与暗沉。
马车经过破破烂烂的石板路,缓慢驶向陆和县县衙。
“咚咚咚!”随着一阵阵敲锣声响起,街道上的欢呼声也随之出现。
“快快快,衙门施粥了!”
“赶紧起来,一会粥被抢完没吃的又得饿上一整天……”
“老头子,你快醒醒,有粥喝了,老头子你醒醒,醒醒啊!”
“走,喝粥去!能挨一天是一天吧,挨到救济粮到来我们就能活下去。”
“救济粮?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
“……”
此时正好是一日一次的施粥时间,县城每条街道都支起了好几个摊子,之前还躺着的百姓们眼睛里有了神采,陆陆续续前往各个粥铺排起了长队。
当季泽他们经过时,一道道目光从马车上掠过,见到邓氏兄弟壮硕的体格,复又低头窃窃私语。
言星遥放下窗帘,拍拍胸口,那是种什么样的眼神,她说不上来。
因为那种眼神没有一丝善意,更甚至有很强的攻击性,其中仿佛藏着要将他们生吞下腹的欲望。
不一会儿,马车停下,邓一扭头道:“公子,夫人,我们到了。”
“娘子小心脚下。”季泽率先下车,然后将言星遥小心翼翼地扶下来,才抬头开始打量眼前的县衙。
面前的整座衙署占地不足一千平米,与其他地方动不动就占地两千平米的衙署相比,显得非常简陋。
县衙坐北朝南,前朝后寝,大堂上方匾额写着“陆和衙署”,曾经的金字大匾已经掉漆,但上面没有丝毫灰尘,可见当初的县令经常让人擦拭。
衙署大门的照壁上印着“犭贪”,这是一种贪婪之兽,以此告诫官员公正清白,不要贪赃枉法。
照壁前方架着两个大铁锅,一个年轻男子领着两个壮班杂役正在给百姓施粥。
年轻男子约摸二十岁左右,面容锐利,只是长得跟竹竿似的,穿着件不合身的青色长衫,正横眉冷竖地将一个试图插队的人踢出队伍,“去去去,饿死鬼投胎啊,到后边儿排着去!”
“你,你,还有你,喝慢点!大人说了别噎死在衙门口,届时大家以为是饿死的,还要怪我们不放粮食。”
被指到的人敢怒不敢言,唯唯诺诺笑着点头,“多,多谢大人关心,草民这就慢点喝。”他仰头喝了几口,肚子很快见饱,脏兮兮的脸上罕见的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