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几个人都看着他,千佐多零犹豫着提醒他:“司令员阁下,请注意您的形象。”
“她……她这样你们一点不担心吗?”
黑杰克哼了一声,“这才哪到哪啊?她肯定准备充分了,现在还不需要担心。”
兽形的螺距解剖者匍匐而下,忽然弹射扑向御虫女王号,把她扑到地上,尖锐的爪钩剜进机体肩部夹板。
“现在呢?还不需要担心吗?”白搜扭过头瞪着黑杰克。
“呃……”
一声尖锐的穿刺声音,螺距解剖者整个轮廓被顶起,它抽搐似的扭动了一下,被缓慢地勾起,一条巨大的尾钩贯穿了它的前胸,把它整只挑在半空,御虫女王号一翻身爬起来,抽出尾鞭,把螺距解剖者甩在地上。
“填充卵鞘。”提米科玛查看了一下机体的情况,“下面还有一场恶战,我看我们不要再拖了吧,一串连招带走它,好不好?”
“稍等……给我一只哨兵。”诺里按动按键,从女王号肩胛位置隆起,蹿出来一只体型较小的金属飞虫。它甩动着羽翼,灵巧地飞窜上半空,环绕着敌人侦查对方的动向。
诺里连通了哨兵,她的眼珠子浮现起两团蓝光,眼底位置标记着字符。
“主人,你……”提米科玛忽然窒息了片刻,瞪着诺里的脸,没有说下去。
“我怎么了?”诺里转头看着小机器人,但是她右侧的半边脸却闪烁着一抹冷锐的粉红色光泽,仔细看,就能在她的眼底观察到一团粉红色的仿佛心形的图案,好像被盖章一样烙印在眼珠表面。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思绪转到了两天之前,那个奇怪的夜晚……
刚刚进入睡眠里,诺里就被一阵心悸惊醒,她一睁眼,看见的却是满室明亮,四周不见墙壁,烟雾缭绕里像个美妙梦境。
感叹了一声,诺里转过身,看着那个入梦而来的血雾族雌性。
朱魇看上去和活着的时候一样,柔滑润泽,粉粉的很可爱,一张心形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诺里倒没有急,先找个地方坐下,准备一场心贴心的谈话。“这是你的梦境?你找我干什么?不会是为了见我最后一面吧?”
“我虽然死了,但是精神体不会马上消失,按照你们的话来说……哎,现在我算是一个鬼了吧。”朱魇从没这么调皮,快活地展示了一番自己的模样。
“……那,你不会是为了来吓唬我吧?”
“我思来想去,一切的心愿了结得差不多了,最后的梦境不如就自私一点,用来取悦自己,娱乐自己吧。”
诺里忍不住吐槽她,“你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你什么时候是不自私的吗?”
朱魇忽然凑近过来,“最后来神交一下嘛。”
结果诺里推开她,“我不要,我又不想要什么最后的疯狂,我本来就不喜欢失控的感觉。更别说这种漫无目的的欲望发泄。”
朱魇也不气,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把两手一摊,“那行吧,咱们永别,再也不见了?等一下……”
诺里忽然感觉她勾中了自己的小拇指,轻轻扯了扯,用一种暧昧的语调问:“你现在解开桎梏了吗?身上的束缚是不是少多了?”
诺里用难以描述的眼光看着她,“你想要怎么样?让我表现给你看看,什么叫全面的自我解放吗?”
“我自己看好了。”她化成一缕烟尘,如一缕粉红的血色阳光,随着粉末飘进诺里的眼睛里,刹那间血脉交融,诡秘的感觉传遍了全身,把诺里从这个梦境里惊醒了,她气喘吁吁捂着半边脸,一切感知如同真实,细微的感官刺激现在还作用在血肉里。
“就是这么回事。”记忆返回到现在,诺里迅速抽离出来,重新投入到眼前的战斗里,通过和哨兵的连接,她分享到了全场每个角落的视觉,看见螺距解剖者将要进攻的前摇动作,手里飞快地操作,手指在键盘上飞动,一拉摇杆,女王号上的编织者像蒲公英一样炸开,洪流冲击过螺距解剖者,叮叮当当一曲杂乱的战歌回响,沿着它被贯穿的伤口,撕裂出细微的纹路,然后巨响声后……整片背部装甲被拆解开,暴露出里面的软体联动,还有钢制骨架。
诺里没有表情,也没有停顿,双手继续流走如飞,在键盘上极限操作,与编织者的意念交流也没有停止,女王号横摆尾扫中了对方,把整架螺距解剖者扫出战场,狠狠掼在光壁上,零件散落各处,机体濒临散架。她看到裁判席上似乎有了小骚动,科曼正在站起身。
“应该停下了,我们的目的是比赛,不是死斗……”
“提米科玛,斩首!”
一只巨型的编织者凌厉地扑出,衔中了偏折向一边的头颅,清脆的一声断裂声,所有软体联动被扯断,金属的骨架末端撕开,编织者衔着那颗头颅返回,乖乖把脑袋交到女王号手上。
人立而起的御虫女王号,一甩尾提高了右掌抓的首级,淋淋漓漓还在滴落着漆黑的机油,好像机甲的血迹,她发出一声尖啸声,冲着全场发出胜利的欢呼。
“……”科曼重新坐回了座位,朝着周围的几个裁判摊了摊手,“这不能怪我吧,我快不过机甲的动作啊。”
席尔瓦开始阴阳怪气,“没想到有一天我能看见蓝星人在赛场里扬眉吐气,时代真是变了啊。”
他旁边的瑟福尔,今天一直都神情茫然,时常若有所思,看到御虫女王号赢了,更加的沉默不语。席尔瓦戳了戳她,“你今天咋地啦?怎么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