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这个笑容极端锋利,眼底的亮光像匕首锋刃,又冷又利。“我不能。但是我用不着,我只要杀你一个人就够了。”
这句话击溃了眼前的平衡,护卫队蠢蠢欲动,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白茗!你好大胆!你怎么敢当众挑衅家主呢?”白芽冲到双方的阵列中间,背对着白搜方向,但是她的眼光却满是哀求地望着白茗,希望能化解这场冲突。
两个人的血脉关系其实非常远了,但是白茗对这个同胞,一直抱持着一种尊重和同病相怜,她看着白芽,缓慢地摇摇头,无声地传达给她,这场纷争已经不能避免了。
不知道是某个护卫队成员先走火,一道炽热的枪击擦过白芽,从她肩侧穿出,击穿了白茗脚边的彩绘地砖。电光石火之间,白茗关闭了自己人性的开关,稍稍移转枪管,一发热电光铳击中了白搜身边的那个特遣小队成员,人体被瞬间撕裂,血呈一泓浆液,砰一声炸得四处都是。
白搜被霎时间溅了满身,他瞪着一双炽烈的白眸,颤抖地问:“白茗!你来真的?!”
“没有白茗了,什么都没有了。”她失神地喃喃,“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没有家,什么都没有了!你懂不懂?什么都没了!!”
她举着双蜉蝣,扑进了人群里,下一分钟,就像饿虎扑进人群里,十来颗首级飞上半空,滚烫的鲜血一泓泓飞溅直上,染得大厅里万艳同悲,鬼哭狼嚎。
剩下的几个特遣队成员护着白搜,急匆匆打小高台上退下来,不时有人高声惊呼:“白茗疯了!快点呼叫安委会!”
白搜自己也在大吼,“叫白芪和白莘带着白氏的童子军来,把所有人全部带来!还有后裔和幼崽……”他猛然停住,瞪着围堵在前方的白茗,她杀气冲天,沐浴着血光,怒气蒸腾,看起来整个人都疯了……
“白茗,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哈哈哈……”她又哭又笑,忍不住弯下腰,眼泪从护目镜后面流出,“其实你根本就知道我要什么。我也知道,我要的东西,你永远不可能给我。因为姓白的人是没有自由的!自由对于我们来说是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我们每个人都是白氏家族的消耗品,是薪柴,点燃之后迅速消耗掉,给你们这些上位者提供能量。有我们,你们才能活得这么舒服。你怎么可能给我自由?”
白搜嗫喏了几下,尝试着劝她:“我们可以商量,人人都是为自己谋划的,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呢?不如先给你自己谋划一个好出路。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你最优秀,你是天之骄子,万里挑一的后裔……”
她不为所动,而且满脸的麻木,“我不是万里挑一,尊敬的家主大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自然人。是我的母亲大人,她因为对你,还有对白楸愚痴的忠诚,非要生一个有天赋的后裔,所以把还在襁褓里的我送去改造,我是个改造失败的怪物!!!”
“不是的,白茗!你有天赋,你的天赋是几个世纪以来最强的,你是最优秀的后裔,家族排行第一名。”白搜在护卫队的包围下,一边用话安抚她,一边绕着圈子躲避白茗的枪口。白芪和白莘很快带着成群的少年士兵还有狙击手赶过来,浩浩荡荡的白色,包围了办公室,把整个军部大楼都围得水泄不通。
白搜又有了一些底气,他挑起笑容,“这里全是白氏的后裔,有的十几岁,有的是你亲自教导过的晚辈,你难道要一路杀穿过去吗?”
白茗冷冰冰举着双蜉蝣,竟然浮现出一个扭曲狰狞的笑来,“我等很久了,现在菜上全了,咱们开席吧。”
他一愣,看见白茗哦了一声,装扮得满脸天真地解释,“拆楼要拆地基,挖树要挖根基。我不是要杀穿你的仪仗队,我要斩草除根。”
手持迫击炮充能蓄满,两道炽热的火龙喷吐出来,把两边的两个后裔舔舐得熊熊燃烧,然后化为灰烬。白茗趁着这个时机突击入人群,倒背蜉蝣枪,腾出一只手,肌理暴起,青筋狰狞,活生生把一段脖颈撕扯开,鲜红色血喷洒得到处都是。然后抽出猎刀,一刀洞穿一人,推着尸身直到墙边,凌空翻越过来,掷出猎刀,插中另一人。
白茗不管是力量速度,还是此刻的疯狂悲愤,都没人拦得住她,活人只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凭她收割。
“怎么办?”白莘护送着白搜,一直退到墙壁下,他惶急地询问家主,希望他还能有最后一道保命的秘方。
“婓尔卓在哪?”白搜终于又想起来那个一直兢兢业业的亚当了。
“他好像是去学院了。”
婓尔卓正在宁凝柔丝老师的心理咨询室,殷切地看着她。
“怎么样?她的情况严重吗?”
诺里坐在问诊的躺椅边上,像个木偶一样,任凭对面的两个人打量她。
宁凝的表情就可以说明一切了,她沉重地说:“怎么搞的?你不是说你们出去玩了吗?这是玩了个啥玩意呀?”
婓尔卓只好说实话,“我们去执行秘密任务了,不是去玩的。”
“执行秘密任务,也不能把人搞成这样呀!你明知道她的精神世界不稳定,可以说摇摇欲坠,还放任她到处浪,这下好了!”
婓尔卓只好做出虚心聆听的样子,“我知道错了,但是现在怎么办呢?”
宁凝感觉很棘手,“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刺激她一下,迫使她醒过来。”
“刺激?”婓尔卓说话都有点走音了,“怎么……怎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