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虽然矩阵编辑挺好玩的,但是……他们好像非常重视这个,他们根本不当成游戏,输了还会当场哭出来。我看见很多的组员带着电子手册,每时每刻都在背,吃饭睡觉都在背基础矩阵的变形种类……我不想让航特老师那么期待,那么重视,因为要维持这种期待,不让他失望,就要付出很多东西。”
斐尔卓终于能冷静下来了,原来她想要说这些心里话,这对她来说是很难的,没法当着别人的面,也没法在正大光明的场景里说出口。
“我……我以前也曾经想要讨好东莱先生,当时我很小,我以为……他讨厌我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所以我就谄谄媚媚的,极尽了一切心思地讨好他。我好讨厌那个时候的自己,我觉得很羞耻……”
她的纠结情绪逐渐变成了委屈,感情也充沛到了快要冲垮堤坝的程度。斐尔卓张开手臂抱住她,形成一个静谧黑暗的避风港。
“后来我才醒悟过来,不关我的事,他就是恨我,永远都不会改变,这种恨意的来源很复杂,就像我的原罪一样,永远都不可能改变。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跟自己说,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去讨好别人了,我得把尊严守住,一丝一毫都不能减损,这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你想要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诺里,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你当然不用去讨好任何人,你可以活得自我一些。”
斐尔卓抚弄着金色的发缕,感受着滑溜溜的发丝从指缝里穿过。
清晨6点,宁凝就被视讯器的声音吵醒了,她顶着一头乱发爬起来,发现是斐尔卓打来的,闹心地接了起来,“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斐尔卓直奔主题,“她最近怎么样?是不是好转了很多?”
宁凝揉了揉眉心,努力让自己的思维活络,“她的状况没恶化就是好事,你想她怎么好转?”
“可是她……她昨晚上跟我说了很多心里话,都是些以前的旧事。”
宁凝眼前一亮,“那确实是很好的消息,是好迹象!她愿意说出来,说明她开始接受自己了,伤口要开始愈合了!”
“那她咨询治疗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吗?”
宁凝叹气,“她对我没法全然敞开心扉,但是她对你就不同了,要继续保持,斐尔卓。让她多说一点以前的事,这个过程就像是排毒,把消极的情绪和压力发泄出来,才是正常的,她老是那么压抑,就容易变态。”
“那现在我做什么好?”
宁凝耸耸肩,“多做点年轻人该做的事,多出去玩,接触些新鲜的东西,多去看看热闹。你们是我见过的最无趣的第二姓氏了!”
“出去玩?”他若有所思。
诺里从睡眠结束睁开眼,到完全清醒,需要很久时间,所以她看清了时钟上的时间的时候,人已经傻掉了,披着床单坐起来,生气地质问:“提米科玛!为什么不叫我?我又要完蛋了!”
小机器人可怜巴巴地贴在门口,只敢把脑袋伸进屋子,“今天是星期六……”
“哦对了,今天是周六……”她顺滑地摔进了被子里,忽然又腾地一声坐起来,“不对呀!我一周7天都设定了闹钟,因为要背书的!”
“可是是斐尔卓把闹钟关掉了。”提米科玛委屈地用两只机械手的指尖对着比划,“他肯定是偷偷出去了不想让你知道……”
那倒真的很稀奇,他平时除了上学和执行特遣小队的任务,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日常非常的乏味。诺里又想到了自己,好像她也是……她除了维持武士单留下的那间破店铺就是上学,也同样乏味……
斐尔卓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走,我们出去玩。”
诺里看他一脸严肃,一时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玩……什么?”
斐尔卓煞有其事地抬起手腕,用视讯器连上天网,查询了什么东西,他读了些东西,不可思议地微微张大眼睛,试探性地问:“看电影,怎么样?”
诺里也试探地问:“你在看的是淑女联盟出的约会指南吗?”
斐尔卓长叹,点点头表示她猜对了,“你有什么更好的地方去吗?”
诺里张了张嘴,心里想到了灰区的边境黑市、地下机器人拳击场……这些显然也不是能推荐的好地方,最后只要摇摇头,“看电影很好,就看电影吧。”
上城区经过了几个世纪的建设,基础设施已经非常齐全,第二姓氏的贵族们可以没事的时候去听听电子音乐会,看看全息投射的影片,去贵得离谱的餐厅吃一餐特制的食物块,甚至还有电子宠物商店。
斐尔卓开着他那辆飞鸟号,停在了距离中央广场不远的电影院边上,建筑物墙体上挂着巨型的电子广告牌,正在播放着动态的海报——《进击的西芙兰之决战王虫》,这是英雄西芙兰系列里最受欢迎的一部经典,常常会在周末假期拿出来播放。
诺里还没下飞艇,就连连地摇头,“我不想看那个。”
斐尔卓一样不想看,他走到售票机前询问:“除了海报上的片子,还有别的选择吗?”
售票机器人用充满热情的电子音回答他:“现在有古典爱情电影《雪月风花》,是讲述先帝阿尔冕和先皇后罗□□尔殿下的爱情故事。”
婓尔卓一愣,脱口而出:“那不是个恐怖故事吗?”
后面跟上来的诺里纠正他:“严格地说,应该算是政治惊悚片。”
看见他们对爱情风月片的兴趣也不大,机器人又推荐了个别的,“还有一部真正的惊悚片,叫做《深渊之下》,是一部打怪物的末世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