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眼看了看不高不矮的院墙,扭头对站在他身后的蒋云红说:“你先在外面等一会,我跳墙进去!”
蒋云红点了点头,轻声说:“小心点,别摔着!”
王二驴很轻巧地就窜上了墙头,一翻身落到了墙里面。
没听到那条黄狗的叫声,王二驴很欣慰:看来这狗还是听出了主人的动静。
事实上那条狗不久前已经死了。
谁也不知道如果那狗不死的话,会不会认得这个离开家很久的主人了?
借着上屋窗户透出的灯光,王二驴看见院子里已经堆了满院子的苞米穗子,从那些苞米的数量来看,自己家的苞米已经全收完了。
他感到万分惊奇:三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把苞米收完了呢?
不知道会把她们累成啥样子呢?
下屋的偏房没有亮灯,他估计两个妹妹多半已经睡了。
于是他向亮着灯的上房走去。
亮着灯的当然是东屋李香云的房间,王二驴原先住的西屋是黑漆漆一片。
王二驴心里一片酸楚:那个地方还是自己称其为家的地方吗?
一个家里没有了女人,或许已经失去了家的意义了。
由此他难免不想到白薇,那个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女人,更难免不想起和那个女人度过的三年时光。
一阵异样的涌动过后,还是恨。
之后也在想:此刻那个小婊子在魏老六家里过得还好吗?
她会好吗?
守着一个太监过日子,当然是生不如死了!
这种结果很解气。
由此他已经不后悔做了那样的鲁莽事:把魏老六做成了太监。
那是大快自己心灵的事情。
而且,他遗憾的是没有机会把魏家其他几条狼也做了。
想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别在腰里的刀。
他鬼使神差地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站了一会,就挪动脚步来到了外屋门前,轻轻地用手拉了一下,还是没拉开,显然里面是反插着的。
王二驴来到了亮着灯的哥哥王金贵的窗前,向里面望去。
大嫂李香云正只穿着毛衣毛裤坐在炕头,背靠着炕墙子,手里正拿着一件孩子的衣服一针一线地缝着,深沉的大眼睛是凝思的神色。
在李香云正对着的旁边是熟睡着的孩子。
王二驴心里正犯难:自己贸然敲窗户敲门会不会吓到李香云?
一个孤身女人在家,这样的夜里突然有男人叫门,她会心惊肉跳的。
但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外面还有一辆车和两个人呢,万一久了会被别人发现,已经顾不得很多了。
王二驴擡手开始敲窗户,同时低声叫着:“大嫂,你把门开开,俺是王二驴!”
屋内的李香云突然听到有敲窗户的声音,果真吓得脸色煞白,耳朵里也听到了说来人是王二驴,惊慌之中又像做梦一样,急忙向窗户外面看着,满眼惊愕和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