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死后没多久就身败名裂,人亡政息。在现在的历史维度,张居正依仗的是这个维度的万历帝手里的权力,不用借,是授权,所以不用担心需要还。
只是此时的张居正不知道这一切,对于冯保的胆怯退缩,他也并不是放在心上。
有西苑那位在,内廷有冯保和没冯保都是一个样子。呈上去的奏章,该批的一定会批出来,不该批的冯保也不敢僭越去批红。
只不过有冯保,张居正的消息会灵通些,也有人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不过这些相对而言并不重要,对他这个内阁总理权柄多少也无太多影响。
曾省吾迟疑一下问道:“老师,那游七的事,总要有个了断。一直这样挂着,对老师的颜面也不好看。”
“不好看就不好看。老夫的颜面,在士林眼里早就败坏完了。”
曾省吾还要说什么,被张居正举手阻止了,“张凤磐在《文萃报》创刊号上的头版头条文章,你看了吗?”
“今天刚收到,只是一直没有时间看。从医院赶来老师这里的路上,就着马车里的灯,扫了一眼。”
“只是扫了一眼,那就是没有细细琢磨?”
“没有。粗看了一遍,想不到一代大儒凤磐先生,居然打响了讨伐程朱理学的第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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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我才信。不过他还是本性难移,文章里暗指打响这第一炮是受了老夫的影响和指示。”
曾省吾怒了,“老师,他怎么能这样?”
潘晟在一旁说道:“这个张玻璃球,又在给自己留后路,万一后面出现什么变故,他就有了推脱之辞。
这也是老夫非常生气的原因。毫无担当,皇上怎么能用这样的人?”
张居正笑了,“不,思明,老夫反倒觉得,皇上用张四维打响这一炮,主持倒理事宜,反倒是一招妙棋。”
潘晟冷笑几声,“那是,你我都拉不下这个脸,唯独张四维能做得理直气壮。”
张居正一挥手,“不要再说张四维了,他有他自己的路走,跟我们不是同路人。至于游七,就让他在武昌大牢里,多吃些苦头。
思明,我正好跟你说说一件要紧的事,三省也旁听下。”
“叔大老师请说。”
“皇上提出的高等教育和义务教育计划第一阶段,内阁出台了执行方案,有些细则,老夫还要跟你再商议。”
深夜,京师城东大通桥码头附近一处宅院,这是镇抚司京畿局一处秘密看押点。
陈荣华一直被关押在这里。
任博安和杨贵安晚上在青莲楼接到任务,吃完饭就和沈万象坐车趁着没关城门,出了东便门,来到这里连夜审问陈荣华。
“姓名。”
“陈荣华。”
被关押了二十多天,终于有人第二次来提审,陈荣华是既紧张又期盼,每一个回答都小心翼翼。
一间密室里,陈荣华坐在靠墙的凳子上,两盏油灯就放在旁边,把他的神情照得一清二楚。
他抬着头忐忑地看着对面桌子后的三人,他们隐在暗处里,隐隐约约看到身影,最清楚的只是他们的问话声。
“籍贯。”
问话的是杨贵安。
在角落里还有张小桌子,一位书办点着油灯在做笔录。
“湖北省承天府当阳县甲三镇五里村人,民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