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凝瑞牌坊门旁边,围着上百位汉子,身前停着着鸡公车,老娘和老婆孩子纷纷从车上下来,把吃的喝的往身上背。
一位络腮胡子嗓门特大,得意的声音轰然传过来。
“跟你们说过,早来早进去。还有叫你们多带些吃的来,这园子里玩得可多了。上回我带得吃的少,玩到第二天实在饿得不行只好回去了。
这次老子要玩够三天。”
“虎子哥说得对!”
“虎子哥是走南闯北的人,就是见识多。”
“那是,虎子哥是我们村第一个跑去滦州做活的人。”
七嘴八舌中,突然有个十八九岁的男子问道:“虎子哥,不是说园子里有卖吃的吗?饿了花钱买着吃啊。”
寂静了几秒钟,虎子粗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三毛,你小子说的好像不用花钱似的。你小子在滦州做活赚了点钱,敢胡花了?
刚娶了媳妇,钱没花完是吗?跑到这里来造啊!”
三毛还在争辩着,“来游园可不就是来花钱吗?挣钱不就是为了花吗?”
“给爹娘、老婆孩子买点东西,花钱可以。吃的还花钱?你以为你是地主大户的少爷啊。”
“人家带着新媳妇来,爱花就花呗。”
“对,我觉得三毛说得对,挣钱不就是为了花吗?这南苑游园会一年一次,这会不花,什么时候花?”
“对,对!”
议论中,虎子生气了,“钱是你们自个的,想怎么花随便你们。只是老子提醒你们,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把你们给烧包的。
老秀才说过,居安思危!”
“虎子哥,要是你真听老秀才的话,当年就不会去滦州了。”
那边正嚷嚷着,过来几位警察,对着他们指手画脚。
“你们,把鸡公车停到那边去。”
“啊,怎么还要停那里?”
“停到那里去,一车给你们一个木号牌,专人帮你们看着。”
“还有这好事?”
“去年你们有人的鸡公车被偷了,在这大门撒泼哭嚎。玛德,皇上万寿节,你堵着门哭嚎,算什么事?幸好皇上仁德,要不然早把他配到吉林开荒去了。
今年顺天府早早就规划好了,省得你们丢了车又瞎嚎。”
“嘻嘻,鸡公车是咱们的家当,丢了谁不心痛。”
“警官,往哪里停?”
“那,右手边,一直走,那里有个大牌子,上面画着车子和马,停车场,鸡公车、马车、驴车全停在那里。
有牲口的车要收钱,你们这鸡公车就免费。”
“感情好,顺天府的老爷可真是英明!”
潘应龙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双手背抄,悠然地从风调雨顺的正门里走了进去。
沈万象和四位警卫连忙跟上。
走进正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花坛,四十五度斜面,方圆三十六米,正中间是向日葵和太阳花,围成一个直径两米的圆,金黄色如同正午的太阳。
周围围着一圈红色的牡丹花,雍容华贵,与里面的向日葵和太阳花相映成辉,金色如太阳,红的如烈火。
再外面是一圈紫罗兰,围成紫色的海洋,把太阳和烈火包围着。
最外面是月季、芙蓉、芍药等装扮,万紫千红总是春。这花坛下面是木架,上面摆着一盆盆的花,耗费了潘应龙不少心血,现在正式亮相,确实夺人耳目。
绕过花坛,左右各有两个热气球升在五十米空中,用绳索牢牢地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