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应龙干笑两声:“好说,好说。”陈荣华又奉承道:“潘先生这姓真是巧了,居然跟顺天府尹潘大人一个姓,都是这么年轻有为啊。”
朱翊钧哈哈大笑:“确实巧了。
今天这顿饭,吃的确实好,好就好在家常味道,回味无穷。潘先生,我先走一步,余下的事就交给你了。不必送。”
朱翊钧一走,陈荣华猛然现后厅里的顾客少了一大半。
敢情刚才围坐在这里的二三十人,都是这位公子的随从?
自己京漂五六年,还真没见过这么摆谱的人,恐怕只有宗室勋贵家的公子才有这么大的谱。
想不到自己这个背时鬼,今天随便一找就找到这样一位贵公子。
他手指缝缝里随便漏一点,自己就能吃到肚圆。赚到钱了,就能回家去,就能去见堂客孩子。
陈荣华心里更热了,转向潘应龙,腆着脸问道:“潘先生,我们什么时候细聊?”
潘应龙神情复杂地看着陈荣华,突然一笑,“听你肚子咕噜叫了好几次,饿了吧?”
“不瞒潘先生说,小的把积蓄都拿去进货,想着在这次游乐会搏一把,其余的能省就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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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桌子上还有些剩菜,你要是不嫌弃,先垫垫肚子。”
陈荣华一脸苦涩,“有吃的就不错了,小的哪敢嫌弃。”
潘应龙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一人,“去,给他拿副干净的碗筷来。”
“是。”
陈荣华转头一看,现后厅里余下的五六人,应该都是潘先生的随从。
好家伙,连府上的管事都这么大谱,这生意稳了。
老子走了这么久的背时运,这次否极泰来,要财了!
坐在回西苑的马车里,朱翊钧问祁言。
“祁言,你有没有现潘应龙跟朕有些像?”
祁言心里一咯噔。
皇爷,这话奴婢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可不答又不行。
“皇爷,奴婢跟潘府尹打交道的少,对他不熟,所以不敢妄言。”
朱翊钧看穿他的小心思,笑了笑,继续说道:“在朕看来,王一鹗和潘应龙跟朕都有些像,只是像的部分有所不同。
王一鹗胆大妄为,潘应龙心思缜密。有时候,朕看他俩的奏章,能感受到自己在亲自处理这些事,仿佛他俩就是朕的两个分身。”
朱翊钧把车窗帘布拉开一道缝,看着薄暮中逐渐昏黄的京师东城,幽幽地说道:“大明这么大,朕一个人看不过来,有时候让他俩替朕去看看,也不错。”
转过一条街,仿佛闯进了滦州钢铁厂冶炼车间,喧闹繁华就像正在炼钢化铁的热炉一样,扑面而来。
丝弦鼓乐,吟曲唱歌,还有欢呼嬉闹声,仿佛海潮一般。
抬头一看,一栋栋高楼灯火通明,不知点亮了多少支蜡烛和油灯,才会亮如白昼。
街边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穿着各种衣衫,戴着各色的帽子,说着各地的口音,脸上满是笑容、期盼。
“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