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稍有些动静,所有人都能听到。嬷嬷敢如此,无非是受了皇后的意,又抓到了二皇子妃的错处。偏偏所言所行,没人敢说不对。二皇子妃姚汝疼的不行,却没哼出一点声儿。没人为她求情,便是她母亲,后头跪着的刑部尚书姚夫人心下焦急却不敢出面。姚汝麻木吃力的重新直起身子。隔壁的刑部尚书无动于衷。二皇子眉头紧锁,只觉得这姚氏实在不懂事。跪一跪这点小事,前几日不都好好的,怎么最后一日就能出幺蛾子?哪个女人不生孩子?谁有她精贵!那边皆是女眷,他不好贸然入内,只出声表明立场。“嬷嬷。姚氏不庄重,我代她赔罪。”“二皇子这话,老奴可担不起。老奴只是个奴才,您向殿下赔罪就成。”她说着,弯腰扶住姚汝,让她身子不再摇晃。“二皇子妃,您可小心着些。可要老奴扶您下去歇歇?”给一巴掌又给一颗枣。可姚汝敢应吗?她麻木抬眸:“是我之过,才劳嬷嬷忧心。母后仁德,怜我,可臣妾却想送储君最后一程。”嬷嬷拍拍她的手:“不怪娘娘常说,二皇子妃是极懂事的。”说完,嬷嬷的眼犀利看向每个人。不放过任何一个这种场合,还对储君不敬的人。然后和虞听晚的眼神对上。这里,除了姚汝,跪的最不标准的就是她了!嬷嬷的眼神很凶。虞听晚缩了缩脖子,就见嬷嬷朝她过来。嬷嬷什么也没说,只抬手将虞听晚跪久后,渐渐弯曲下去的腰扶正。动作不敢大,甚至说得上轻柔。做完这些,嬷嬷大步往后,对着后头的沈枝意就是啪一下戒尺。“沈姑娘,您这是作甚?”虞听晚:?!?别看沈枝意嚣张,可是这种场合可不敢甩脸。“腿……腿麻了,臣女只是轻微挪了挪位置。”沈枝意嗓音明显底气不足。嬷嬷冷笑。“才多久?半柱香都没到,别人都不麻,怎么独独就您麻了?”沈枝意:……那她怎么知道啊!这老货,眼睛怎么那么毒!她支支吾吾间,余光瞥见前头虞听晚腰身又弯了下去。这次不比先前,弯的很快又从容。显然是窥探出了嬷嬷的态度,胆子大起来。姑娘甚至听着动静,咻一下好奇扭头看了她一下。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还友好的朝她弯了弯唇瓣,然后转回去。沈枝意:……虞听晚小动作那么多!你为什么不打她!!!她不服啊!可也只敢在心里不服。沈枝意忍着腿部传来的酸麻感,规规矩矩跪好,气儿都不敢喘。经过这一闹,女眷这边为储君哀悼格外的虔诚。除了虞听晚。她甚至没有低眉垂眼,而是开始打量四周。她认识的人不多。但檀绛曾和她提过五皇子妃。这边跪的位置是很有讲究的。皇子妃自都是一处的。二皇子妃左侧的位置是空的。以左为尊,太子妃没来。三皇子早夭,没有妃。四皇子倒是活着,但不被应乾帝所喜。生母位低,在他的婚事上插不了手,以至于五皇子都娶了妃,四皇子这边还没动静。那姚汝左边的就是五皇子妃了。檀绛说过五皇子妃看着和气,可心眼最小又最是歹毒。容貌平平,容不下后院那位最受宠的妾室,故意栽赃算计弄了出捉奸在床的戏码不说,落实了罪名,还把那姨娘脸给刮花,沉了塘。五皇子应殷并非昏庸之辈。这点小伎俩能骗的过妇道人家,如何能糊弄他?可妾室身子的确被玷污了。他没必要和嫡妻为了个妾室争执,伤了夫妻情分是小事,传到皇宫被应乾帝认为他沉迷女色是大事。他身为皇子,要什么没有?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虞听晚觉得五皇子妃不是东西,应殷也不是东西。夫妻俩倒是配。没把别人当人。嬷嬷来来回回给她服了四回腰!一个转身,又给弯下去了。“你——”虞听晚:“别动手。”嬷嬷:??我敢吗?虞听晚:“我好怕啊。”嬷嬷:……该怕的是我吧!嬷嬷气的要死,手里的戒尺都要折断了。就没见过这种没有眼力见的人!偏偏打也不行,骂也不行。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她先是看了眼边上的宁素婵。想着宁素婵一向最重规矩,该出面训斥训斥。可宁素婵没有反应。她只好轻声喊。“顺国公夫人。”宁素婵仿若什么都不知那般,抬眸:“嬷嬷有什么事吗?”“恕臣妇之过,嬷嬷不提,臣妇如何知晓?”嬷嬷:???她整理措辞。“您这府上的少夫人……”,!管管啊!宁素婵扫了虞听晚一眼,淡声:“敢问她有什么不妥吗?”嬷嬷:……这话问的太直接了,让她怎么接?虞听晚见她迟疑,很体贴:“有。”虞听晚:“是我烂泥扶不上墙。”沈枝意:??学到了!但!不敢用!嬷嬷:……你原来知道啊!!!虞听晚还细声细气问:“是不是?”嬷嬷被噎的说不上话来。察觉身上多了道冷冷的视线,朝那边看去,对上嘉善的眼。嘉善就差把维护两个字摆脸上了:“嬷嬷是在挑我儿的刺吗?”嬷嬷:……行,这位更不是善茬。顾太傅为大儒,文官之首。魏昭为武将之首。都是东宫想要拉拢的对象。“……没。”嘉善含笑,可眼底却没有半似笑意:“那就好,杳杳才来上京很多事不懂。规矩礼数繁文缛节,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教。这言行要是嬷嬷觉得不妥当,只管寻我便是。可千万别和她一个孩子计较。”话音刚落,她身侧的顾妩神色就暗了暗。她平素娇气不错,可这种场合也不会出错。那虞听晚……她克制自己不去多想。毕竟……毕竟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占便宜。可人都是有贪念的。她甚至阴暗的想过,要是……要是虞听晚没有出现,那她是不是还能鸠占鹊巢,当爹娘的女儿?:()半路抢的夫君他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