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在沈春芜的意料之中,两条大鱼都争相咬饵了,都对她志在必得,但沈春芜目前不想这么快就收网,晾皇长子和皇长子数日,看看两人谁更有耐心些了。
沈春芜以手撑颐:“药库之中的药材,是不是都快用完了?”
雪姨称是:“老奴这几日在物色一些药铺,可这些药行药铺,几乎都受了苏家的垄断,药价比寻常市价翻了两番,并且,暗中都有人在盯梢,看来,大皇妃是猜到夫人药材会不够,坐等夫人主动上门谈判了。”
一抹兴色掠过沈春芜的眉心,轻笑出声:“奔月啊。”
奔月道:“卑职在。”
“接下来一周,不必到粥棚了,你好生休息一番。”
“是。”
苏氏料定她会购置药材吗?
那沈春芜恕不能如她的愿了。
沈春芜完全耗得起,就看看苏氏那病入膏肓的女儿能不能耗得起了。
沈春芜又吩咐道:“雪姨,药库里的药,还能煎几副?”
雪姨心算了一番,且道:“至多不过五副了。”
这五副药,如今都必须用到刀刃上。
沈春芜遂问:“我病中的时候,有谁来过?”
环莺接口道:“夫人重病期间,只有魏将军府的魏姑娘持药登门而来,日日都来,但都被监察院的锦衣使拒之门外。”
襄平王府被推上了风口浪尖间,沈春芜对外宣称自己染了时疫,重病不起,这种特殊时刻,人人避之唯恐不及,魏红缨竟是罔顾流言风雨,来求见她三次,还带了昂价的药来!
沈春芜心中有一块地方隐微地塌陷了下去,虽然塌陷的痕迹不甚明显,但是到底还是塌陷了。
魏红缨此举,未免太莽撞了,她这样贸然来谒,不仅会得罪阉党和仲太后,还有可能落上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惹帝心猜忌!
襄平王母家的盛将军,与魏将军,同为开朝元臣,功高震主,楚帝如今崇文偃武,就是忌惮武将会暗中勾结,更不希望他们私底下有交联。
魏红缨是魏将军的长女,她一行一止都代表了魏家的立场,三谒襄平王府,落入了监察院的眼中,势必就给林德清找到了把柄,也不知楚帝获悉此情后,会如何发落魏府!
沈春芜不允许魏府步入昔日沈家后尘!
转念一想,魏红缨假令顾忌太多,反而就不是魏红缨了。
她是会坦言说喜欢、将最喜欢的东西奉上的人,满腔赤子之心,行事全凭喜好,又如何会揣度并提防周围汹涌的人心呢?
沈春芜问起魏府的情况,奔月道:“魏老将军前日从京郊校场回来,感染了时疫,重病不起,太医院的几位太医轮流去了几次,几乎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