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数百合左右,随着一道气浪如惊虹般划破穹幕,光影晃动,两道身影也是乍分。
此时陈珩萦绕身周的水幕天花已是残破不堪,脑后圆光亦黯淡几分,至于另一处的崔钜,则更是凄惨。
他身后的先天神怪虚形呈朦朦胧胧态,嘴角隐见血渍,体表华光如风中炬烛,不时闪动。
崔钜沉默看向手中长刀,刀身处有几道裂纹在缓缓扩开。
几息后,随着“咔嚓”一声,这口上乘宝兵竟是硬生生崩出个豁口,器灵出哀声来。
“怎会如此?!”
金宗纯面色难看。
不灭金身固然是真武山镇世绝学,足有撼天关而摇地轴之能。
而去了系物这一最大弊病的太素玉身,它若与之相比,却也毫不会弱。
何况太素玉身的修行法门也并不如不灭金身一般繁琐,无需什么神怪精血或灵宝大药为辅材。
时至今日,因得真传之位,宝材资粮充裕,近来陈珩也是将太素玉身堪堪修得了元境五层,更进一步。
元境三层,大抵已可在洞玄称雄,元境六层,则为金丹之极。
至于始境三层、六层。
那则更是在对应正统仙道中的返虚与纯阳了。
如今陈珩以元境五层的太素玉身压崔钜一头,使他引以为豪的不灭金身受创。
这虽叫段圭、金宗纯等心中惊疑,但实则也在陈珩预想之中,并不意外。
“真是好一场龙争虎斗……”
天边远远。
一座好似璎珞砌成的百丈浮空灵峰上。
韩印觉孤身一人盘坐于峰顶蒲团,他身上衣袍随风而动,也并不将灵峰朝段圭处靠拢,几个身围将丈的韩氏家将恭敬候在峰下,家将们的体貌或长角生鳞,或是面青眼赤,显然都是妖类成道,并无一个人身。
此时韩印觉在叹了一声,望向身旁的铜镜,道:
“似这等人物,我若是和他们正面对上,怕不出百合,便要凄惨授了……常言天生万类,倒还真是差等不一呵。”
铜镜虚悬在空,镜面被磨得极光,甚是溜滑。
透过镜面清晰可见6审正箕坐在一方玉台上,单手托腮,眼神饶有兴致。
“的确龙争虎斗……这等激烈,叫我也难免手痒了。”
6审颔赞叹,声音透过铜镜遥遥传来。
在他视线当中,见陈珩与崔钜已是振起精神,又悍然斗在一处,忽尔风雷陡作,声势极宏!
韩印觉听得这赞叹声,道:
“6兄若是对两位,胜算当有几成?”
6审淡淡一笑:“虽说陈珩此人于符阵一道不算精通,崔钜的遁亦差了一筹,不过我也并不擅长剑法,论起自创法门来,更低崔钜一头。
似这等事情,不切实打上一场,又怎能知晓?”
6审言辞虽谦逊,语声中却隐隐可叫人听得一股掩饰不住的傲气,好似目无余子,有能稳胜过陈珩、崔钜这两人的底气。
韩印觉若有所思,这时6审又开口道:
“不过若真是到了不顾后果,生死相搏之际,陈珩反比崔钜更好拿捏一些,我若想杀他,只消耗了身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