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炮兵上尉梅森彻底放弃追求,直接造一次性的二代木炮。
大木料难以获取?那就用小的,直径一尺的木头凑合用。
箍铁圈太麻烦?那就不箍,反正用一次就拿去劈柴烧。
木料细又不箍铁圈,容易炸膛?那就少装药。
最后得到的“产品”,便是这些如同一截截原木的“木炮”。
说是炮,实则就是大号木质火门枪。
甚至打得都不是铅子、铁砂——没那么多铅铁可以浪费——而是碎石头。
梅森的二代木炮想要打死敌人比较困难,主要是听个响,再给敌人喷成满脸花。
极致的“偷工减料”导致威力可悲,但成本也是低到不能再低——说到底就是木头里钻个洞罢。
所以梅森上尉一口气搞出上百具,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造。
如今,限制梅森炮队规模的已经不是炮的数量,而是火药供应不上……
……
沃涅郡驻屯军营地周围找不到能架炮的高地,一次性木炮的射程又近。
梅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环顾四周,实在找不到地方架炮。
他咬了咬牙,下令:“端着打!”
“炮兵”们愣住,没人有动作。
即便减少装药,这些粗制滥造的木炮偶尔还是会炸膛。
端在手里放炮,等于是在抽签自杀。
见没人有动作,梅森从部下手里夺过一门木炮:“我来!”
他端着木炮,踩在一些能踮脚的东西上,勉强站到一个较高的位置。
可端着还是太低,梅森干脆扛起木炮。
他的部下被吓得不敢说话。
端着放炮,炸膛可能断手;
扛着放炮,炸膛是要出人命的。
胡安已经绕到北侧大路,打开了营地大门,正冲着梅森拼命挥舞旗帜。
“点火!”梅森大吼。
士兵不敢动作。
“给我点火!”梅森怒喝。
一名脸上带着大块红色胎记的“炮兵”默默点燃手中木炮的引线,扛着木炮站在垫脚石头上。
“轰”的一声巨响,硝烟喷涌而出。
凡是用火药的,哪怕不是炮而是炮仗,声势也远非弓弩可比。
营地里厮杀的人们都被这声巨响惊到。
梅森箭步穿过硝烟,看见脸上有红色胎记的旧部还活着,猛地松一口气。
“红胎记”面无血色,一侧耳朵淌出鲜血,双手止不住地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