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光景下,她走入围城之中,看到了很多复杂的真实。
在围城里走着逛着,围城太大了,她逐渐累了,阖拢住眼眸,就这般睡了下去。
盛轼仍在说着话,说到一个节点,发觉枕边人太过于安静,遂是看了看她的反应,果真,她累得睡着了。
沈春芜薄唇抿出一丝笑弧,摇了摇首,替她掖了掖衾被,夜里风很大,他将她的衾被朝上掖了掖,预防她遭了凉,受了风寒。
沈春芜听到了一些窸窣声,又挣了挣眼眸,道:“你方才说了什么,我没听见。”
盛轼的大掌探到被窝底下,牵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将她的掌心焐热。
他缓声道:“明天继续说,现在睡吧。”
沈春芜伸出手,很轻很轻地触了触他的眉骨,确认他不曾皱过眉,适才松了一口气。
沈春芜道:“好啊,明天继续说,早些睡。”
其实,早些睡这三个字已经没啥意义了,因为现在都是四更天了。
离真正的天亮还有不足两个时辰,她的眼皮很沉重,再也熬不住了。
盛轼倒是没有很浓重的睡意,左手支撑着颐面,一双桃花眼慵懒地垂着,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情不自禁地祈盼着,这一夜就是永恒。
这夜别轻易翻篇了。
这分分秒秒都弥足珍贵,他看也看不够。
恰在此刻,不远处出现了一道人影,是席豫。
席豫无声地作揖行礼,称有事相禀报。
其实,席豫也非常不想煞风景,但事急从权,他不得不来禀报襄平王一声。
一抹凝色浮掠过盛轼的眉庭,他垂眸看了沈春芜一眼,见她正熟睡着,于是乎,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殿下容禀,林熹病逝了。”
一开口,就是一句惊雷。
盛轼蹙了蹙眉心,席豫道:“林熹一直由林德清在照顾,但是,她终究撑不过去了。”
盛轼:“什么时候走的?”
席豫:“半个时辰前。”
林熹是林德清最重要的亲人,他炸船、劫走王妃,不惜铤而走险,都是为了给她治病。
但林熹罹患的是骨蒸病,并不易救治。
如今,女儿死了,对林德清的打击,定是非常大的。
盛轼思及沈春芜一直在研制骨蒸病的药方,在她心目中,她是希望能治好林熹的。
“这件事别让王妃知晓。”盛轼下意识道。
但话一出口,他微微一怔,发觉这是不对的。
如果对沈春芜选择隐瞒,到时候她发现了真相,她会对他失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