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不死心,再三恳求沈怀柔送自己来长亭,亲眼看着姜昭的车马消失在天尽头,久久回不过来神。
不远处城楼下,还停着沈怀柔的马车。
清竹撑着伞,过凤阳头顶,担忧地再次开口:
“殿下,太傅大人已经走远了,咱们要不先回去吧?”
凤阳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目光下移,落在自己已经有隆起之势的小腹上,百感交集。
正要往回走,马蹄声陡然划破大雨瓢盆落地的声音。
“吁——”
沈怀景高坐马上,勒紧缰绳。
他在大雨中来回跑了一趟,从头到尾都已经被淋得透彻,马儿停在长亭外,居高临下睥睨着凤阳,仍旧贵气逼人。
凤阳被他看得胆战心惊,腿脚站不稳,欠身行礼: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沈怀景眼神落在她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迟迟没说话。
十二从马车中捧出来一件斗篷,两步上前,十五接过马儿的缰绳,沈怀景摆手止住十二上前来给他送斗篷的动作。
他翻身下马,眼神锐气,对凤阳道:
“不必多礼。”
凤阳松了口气,和清竹一同起身。
沈怀景扭头看了眼姜昭离去的方向,问:
“你过来,为太傅送行?”
凤阳颔首:
“正是。”
“为何来得迟了?”
凤阳面露难色,嘴唇微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她身上的事儿,牵扯的还不只是她一个小家。
眼前这人,于公于私,都是段星渊上头的人。
便是她说了出来,也得不到多少怜悯。
沈怀景对段星渊和凤阳之间的私事不曾过问过,但因着姜昭闹过几次,萧鹤安也时常在他面前提及此事,便略有耳闻。
眼下见凤阳这样,余光又瞥见不远处沈怀柔的车马,心下有几分了然。
他张开双臂,十二连忙将斗篷搭在他肩上。
凤阳始终低垂着头,未曾和他对视。
十五已经将马儿带回到马车前,沈怀景抬脚要走之际,在凤阳面前停下,道:
“你若有什么想同太傅说的,孤可以托人替你送信过去。”
“若星渊有哪里苛责薄待了你,你只管托人来东宫寻孤。孤先前应过太傅,她不在,孤会替她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