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哪儿敢。”
“不敢,就是有。”沈怀景道,“让凤阳受了委屈,这事是星渊不对,回头我会让他去负荆请罪。但……”
“阿昭,凤阳毕竟是女子,你而今是男子身份示人,星渊不知其中内情,误会也情有可原。他今日一时口快,口不择言,唐突了你和凤阳,孤也会让他亲自去赔礼道歉。但你也退一步,莫要揪着不放了,可好?”
这话姜昭自然明白。
沈怀景好言相说,她也不是不讲理的。
无非就是看凤阳受了委屈,心里不爽罢了。
但好在沈怀景也并没有因此偏袒段星渊,她面色稍缓,跟着沈怀景一步一步走着。
两旁都是紧闭着大门的人家,门上悬挂着象征着喜庆的大红灯笼,灯光朦朦胧胧照亮了地面,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叠在一起。
“江和城那边儿,你有什么消息了?”沈怀景手指挤进她的指缝之中,突然问,“承平侯可有传消息给你?”
姜昭心里顿时浮现不祥的预感。
她安排了暗卫在承平侯身边,隔一日便有飞鸽传书快马加鞭地送回来。
比如兵马渡过了淄阳河,粮草得以补全。
比如萧鹤川在哪里埋兵布阵,扎营安寨,破了东临的包围圈。
但,音讯也仅限于此。
这几日,收到的消息只有承平侯一人的。暗卫说兵马进了包围圈,承平侯和萧鹤川被分散,两人至今未曾会合。
眼下沈怀景突然提了此事,姜昭心里的不祥预感被证实。
一五一十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都说了个清楚。
沈怀景问:
“阿昭觉得,是谁的动作?”
“裴寂。”姜昭答得毫不犹豫。
萧鹤川被安排去江和城,原本就是裴寂的主意。现在人出了事儿,说和裴寂没关系,她是不会信的。
沈怀景问完这句话,便再也没有下文了。
他将她送回到太傅府,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只在后门停下。
姜昭进了门,沈怀景却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懒洋洋挥着手中的软剑,砍了把墙角的枯草。
沈怀景问:
“天晚了,太傅还不进去?”
姜昭反问:
“天晚了,殿下还不回去?”
“不回去。”沈怀景笑,一副无赖相,“孤送太傅回来,没有个礼尚往来么?”
姜昭哽了下。
尽管他没有再多说,她也能猜出来那所谓的“礼尚往来”是什么意思。
沈怀景仿佛吃定了她一样,笑盈盈地,一瞬不瞬望着她。
大有一副她不过来,自己就不离开的架势。
姜昭将心一横,抬脚上前,踮着脚仰头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沈怀景眸光微颤,扣着她的后脑勺,挤进她的唇腔。姜昭往后仰了仰。
亲密的拥抱让身体紧贴着,姜昭心里莫名地安稳下来。
轻轻让了他的胸膛一把,低声提醒道:
“殿下,你该走了。”
湿漉漉的吻从唇角移向她的耳畔,沈怀景捉着她的手,轻声呢喃:
“阿昭,帮孤弄出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