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像是从堂屋后头的楼梯间传来的。
更像是从头顶天花板传下来的。
“好心人,谢谢,我要的是一根蜡烛……”
无处不在的讨要蜡烛的声音,环绕在整个堂屋里,阴惨惨的声音越来越冰。
不单是心底感觉的冰冷,连带气温也在真正的下降。
堂屋的墙面隐隐约约的开始渗水。
这可是北方,可不像南方潮湿,这种气潮的现象,有些诡异的反常。
劫气封镇,阴阳混乱,发生再反常的事情,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但卷缩在地的老魏头,挨打的疼痛缓和过来后,他踉跄的爬起来,捂着耳朵,看着墙角渗出来的水,不断的打着寒颤。
踉跄着,朝外头看看,朝天花板看看,朝房间看看,拳脚乱踢乱打的打着空气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别过来,别过来……”
那样子看起来,就像喝醉了酒,发酒疯一般。
更像是他周围有人一般,他在驱赶什么似的。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对那东西的恐惧,还有无可奈何,朝空气的苦苦哀求也是真心实意的,期待那东西能放过他。
然而神奇的是,他恐惧,无助之下,对我的怨恨却越深了。
似乎我坐在旁边不帮他,对他来讲,比让他恐惧又无可奈何的脏东西,还要该死!
他的恐惧,无助,无可奈何是我造成的吗?
不是啊!
偏偏他却记恨上了我,并恨那只缠着他不放的东西。
他心底的怨毒越深,身上的劫气就越重。
我看着他身上的劫气,彻底无视了他心底的怨恨,因为他死定了。
老魏头发了一会疯,气喘吁吁的闹得没了力气,再一次摔坐在地上,像狗一样朝我这边爬过来,爬到我脚边,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陈先生,我不想死,求求您,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救救我!”
“您不是像知道地方上有哪些宗族势力,还有利益集团吗?我说,我说。”
“扁担镇最大的宗族势力,是姓解,姓宋,姓余,姓黄的四个姓,全镇几乎有一半人是这四个姓。利益集团最早形成于上个世纪,是钢厂改组,员工下岗,被私人承包,那一波人后来做大做强了,到了这个世纪初,又涉及房地产,就是现在的鸿发集团。在这几十年中,鸿发集团也有几次易主,有的是赚够了把股份卖掉,有的是靠山倒台了只能卖掉,有的是内部竞争失败走人,现在鸿发集团的董事长,姓冯,人在香江,遥控着这边。我们能接触到的,也就是一个给鸿发集团打工的职业经理。”
“对了,镇上兴旺烟花厂宋老板的媳妇姓冯,跟冯发集团的董事长是远房亲戚。虽然不是很亲的那种,但却是资本力量与镇上宗族势力交流的纽带。”
老魏头之前怎么也不肯讲的事情,这会犹如竹筒子里倒豆子,全部给讲了出来。
我听了,暗自琢磨了一下,地方宗族势力四个,姓解,姓宋,姓余,姓黄。
大的利益集团,牵扯深远,眼下表面上的代表人物,是那个被喊冯总的女人。
我了解到了这些信息,站起来说:“你去香登拿一炷香,用五根,点上,拿在手上朝四面八方拜一拜,然后朝着大门外讲一声,说你这就去找蜡烛,让对方宽限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间之前,你一定会拿到一根蜡烛给它的。”
“啊?这样真行吗?”
“行不行,我不知道,得看对方急不急。你告诉我一个消息,我告诉你一个能解决问题的消息而已!”我说完,闭目养神,不再看他。
老魏头艰难的爬起来,踉跄到了香登前。
他在那翻翻找找,找了五根香,拿在手上,费了好大劲,哆嗦的点燃。
按照我讲的,拿着香四面八方拜了又拜,正要说话,他手里烧得好好的香火,烧熄灭了。
不断香火烧熄灭了。
那五根香,更是中间折断。
断成了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