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安叙醒时已经将近中午了,没有人来打扰他,这一觉着实睡的好。外面早就候着两人,看见安叙开门立刻上前问需不需要吃东西。“我怎么回来的?”安叙问。两个侍女摇摇头。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安景把他送回来的,昨天太累了,聊着聊着就睡着了。“现在正是用餐时间,间主说您如果饿了的话可以直接去后花园找他,或者奴婢给您送饭过来。”“不用麻烦了。”安叙淡淡瞥了她们一眼,“以后见到我不用跪,我没这么多规矩。”“是。”安景和桃枍正在亭子里用餐,看见安叙安景还惊讶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会来。“坐。”桃枍招招手,给他让出位置,“我们还没这么吃,一起吧。”安叙坐到桃枍身边,身边侍女端过来一副碗筷。“你昨晚说的办法真的可行?”安叙看向安景,问道。“当然,只是代价极大,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你得想清楚。”安景道。桃枍愣了一下:“你要去天梯?”安叙点头。“那里太危险了,你……”“可我要回去。”安叙道,“我不想就这么死了,他们会怪我……”死都不明不白,江一然他会很难过的。“留在这里不好吗?”桃枍说,“阿景和我都会陪着你的。”“不一样。”安叙摇摇头。“都说了小叙脾气和我一样,决定的事哪还会轻易改变。”安景道,“他要去就让他去。”桃枍皱眉:“你!”安叙:“什么时候?”“天梯是有一定时限的,三年过后就不能再去了,这三年也包括你在天梯上的时间,三年时间到如果出不去的话还是会魂飞魄散。”安景道,“所以你现在时间只有两年半。”“所以什么时候能去?”安叙只想快点出去。“这个急不来,你在这里先待一年,练练法术,增长些修为,天梯上异常凶险,各种魔兽和怪物不计其数,现在去只是送死。”安叙:“你看不起我?”安景耐心劝解:“不是我看不起你,是真的不能急,先待一年,你还有一年半时间,也够了。”桃枍也道:“是啊,就算你真要出去,也跟你父亲学学法术,他比你要了解修罗间,知道怎么对付那些魔兽。”“你要我跟你学什么?”安叙问。“剑。”“……”安叙:“你最好是在开玩笑。”“就是剑术,多精进剑术,再学学我们冥界的法术,即使没有穆玲你出去的可能性也大得多。”安景解释道。片刻后,安叙点了点头。但令安景没有想到的一点,他们家祖传剑术,江含茵的法器也是剑,他的这个儿子不会用剑。说出去都是个笑话。“你见过哪个月渊刺客用剑?”安叙挑眉。“那总不能一点不学吧???”安景不可思议。安叙静静看了他片刻,才道:“没人教。”“你母亲不教?”“她不管我,我是师父带大的。”安叙道。青弦是刺客,不怎么会用剑,只授自己医术,法术都是他自己看书琢磨出来的。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江含茵似乎并不想让自己接触与法术有关的,他一开始觉得江含茵是怕自己和哥哥抢王位,后来也没找到原因,他也就没问过。但剑术这方面就再也没学过了。安景愣了一下,安抚性拍了拍他的肩:“你母亲很忙,可能没时间教你。”安叙:“她可以给我找一个会用剑的师父。”“……”“她就是一时间没想起来。”安景继续狡辩。“行了,别替妈说话了,在冥界的时候你要这样该多好。”安叙瞥了他一眼,“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江含茵可能是有点私心在,她不是一个好母亲,自己也不是一个好儿子,在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得不到完整的爱,总有偏的那方。所幸他得到了两个人的爱。安叙看向安景。现在或许是三个。“那我们开始吧,从零学。”安景递给他一把桃木剑,“你先用这个,有时间再带你去铸造一把新法器。”安叙点头。两人练了一下午,到最后安景都没力气了安叙还在坚持,虽然还是摇摇晃晃的,但多少有点成型了。“下手力道再大点。”安景随意找了块空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对安叙喊道,“你打太极呢,用点力!”训练场内空荡荡的,安景事先吩咐过不让任何人进入,所以场内只有他们两人。桃枍刚好从正门进来,拎了个食盒,将里面的糕点和茶水一一端出来。“这么用功。”桃枍对安叙道,“休息一会吧,吃点东西。”安叙收了剑,随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你这坐姿挺随意。”安叙看了安景一眼,道。“没事,又没人。”“话说,你这么急着回去,是谈恋爱了?”安景抬眼,看向小儿子,即使出了汗也面无表情,似乎感觉不到累。,!“没有。”安叙喝了口茶,似是嫌茶盏太小,他直接拿起茶壶往嘴里倒。“我结婚了。”安景一口桃花酥差点没咽下去。“什么???”安叙以为他是听不懂结婚这个词,换了个说法:“就是成亲了。”安景:“男的女的?”桃枍:“和谁?”“确定要听?”安叙挑眉,“我怕一时心脏病犯了就这么过去了。”“我没有心脏病,你说,你爹我什么风浪没见过。”安景不屑道。“男的。”安叙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和我哥。”“没事,男的就男的……你说谁?!”安景宽慰的话刚到嘴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词语,“你哥?一然???”“嗯。”安叙点头,“说了让你做好心理准备。”“我记得一然是直的啊。”安景百思不得其解。“随父亲。”桃枍忽然笑了。“两个儿子都随你,开心吗阿景?”安景脸都绿了:“你母亲知道吗?”安叙想了想:“她知道我和哥在一起了,但是不知道我们结婚了。”“……”桃枍笑得更厉害了。“好了别说了,让我缓缓。”安景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那句“随父亲”简直对他是莫大的嘲讽,他越想越难受,最后摆了摆手,起身离开。“今天就到这吧。”“承认能力这么差?”安叙吐槽。桃枍的嘴角就没下来过:“他是个老封建,不用管。”……安叙就这样练了几天,招式基本已经成型,不过还需在磨练磨练。今日店铺刚好重新修缮完成,他收了剑,打算去看看,结果就见小柚急急忙忙跑过来,对他喊道:“首领,江昀哥和望鸣哥哥出事了!”“怎么回事?”安叙疑惑。“间主一直想拉拢月渊刺客,但望鸣哥和江昀哥怎么都不同意,今天碰巧大量月渊刺客和间主的人起了冲突,直接闹到了宫里。”大殿。安景懒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的人面红耳赤的争论,冷笑:“月渊?你们既然不同意加入我,我看着你们首领的份上不和你们计较,今日又和我朝廷的人起冲突,意欲何为?”慕望鸣:“是他们挑事在先,我们的人在修罗间本就寸步难行,他们巡逻的官兵还要收保护费,这不摆明了抢钱?”安景看向何老:“可有此事?”何老躬身行礼:“间主大人,臣冤枉啊,我们本就正常巡视,是他们挡路在先,是我们好言相劝不听啊。”江昀冷笑:“说的倒好听,这些年你们压榨我们还少吗?!”各有各的说辞,但安景会信谁不言而喻,何老是朝廷的人,他俩什么都不是。“这些年我们一忍再忍,可结果呢,换来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对待?!”慕望鸣怒道。寄人篱下这个道理他们都懂,所以没和修罗间起冲突,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没想到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找茬。“大胆,你敢和间主这么说话!”安景身边一个侍女喊道。“呵。”侍女还想再说什么,安景却挥手让她闭嘴。“我已经给了月渊很多优待了,要是换作别的组织,早就被我屠杀殆尽了。”安景朝他俩一步步走过来,“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不知好歹。”月渊是个大组织,若是真起了反叛之心,修罗间必然大乱,而且会威胁到安景的位置。“让谁不要不知好歹?”安叙抱胸,靠在柱子前冷冷的看着他们。安景停下脚步,看了何老一眼。何老被这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行礼:“见过少主。”慕望鸣和江昀两人疑惑:“少主?”那间主是……安叙没搭理他,目光移到安景身上:“听说你在欺负我的手下,你怎么敢的?”安景无奈:“我没有,只是在和他们讲道理。”安叙对着何老一抬下巴:“他们若是没有你的旨意,敢和月渊动手?”安景摊手:“话可不能这么说。”月渊刺客只听从他们内部组织人的话,所以安景想收编他们是不可能的了,但月渊的存在也威胁到了他的位置,于是这些年就一个劲的打压。小柚和他说过,月渊刺客在这里过得都不容易,明明有生存能力,但永远找不到工作,每天都在死人。如果没有安景的授意,朝廷那些官员也不敢这么肆意妄为。安景绝不允许有威胁他位置的人或组织出现,哪怕这个组织是他曾经的妻子一手建立起来的。“我说的难道不是?”安叙继续问。“是又怎样,难不成应该给他们供起来?”“月渊是我母亲一手建立起来的,他们不服从你也正常”安叙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冷声道,“我母亲建立月渊的时候想必你也在身边,你应该明白月渊对我和对我母亲的意义是什么。”青年伸手,修长的手指抚过男人的脖子,带着冷冷的杀意:“你……没有资格动月渊。”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安叙只要随便动一下他就会立刻毙命,安景反倒不怕,配合着他抬起头。“可是……在这里,你们都归我管……”“就凭你对不起我母亲。”安叙打断他,“月渊的人在这里什么情况他们也和我说了,我只知道我的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还请间主大人放心,他们不会威胁到你。”安景低声道:“可是你之前还想要我这个位置不是么?”安叙:“我要你给吗?”安景笑了,没有回答。慕望鸣轻轻喊了一声:“首领。”“嗯。”安叙挥挥手,“你们先回去吧。”两人看起来有些犹豫,但他们相信安叙办事的能力,便离开了。“那臣先……”何老话没说完,就被安叙打断。“回去告诉他们,再敢动月渊或欺负压榨我的人,明天我让他的尸体挂在城楼上。”何老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安景,后者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了。“是。”何老这才行礼离开。刚来的少主是月渊首领,这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朝廷,今天在大殿安叙威胁何老一事他们也都知道了,可他们并没有见识过安叙的实力,内心仍然充满不屑,但同时他们也收敛了些,毕竟没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去挑衅间主。经过安叙这么一说,月渊刺客的生活好了许多,没人再敢为难他们,甚至觉得他们首领是如今的少主还特意来讨好。“安叙是少主,那间主是……先鬼王?”江昀问陈旭。“嗯。”陈旭道,“要不是安叙在大殿跟间主动手,我们也不清楚。”在修罗间里的人不问前世,只过好现在的生活,所以他们大部分都不知道对方之前是谁,是干什么的。间主前世更是闻所未闻。“挺惊讶的。”江昀道,“不过这样也好,我们的人也就不会被欺负了。”“准备好哈,没准有一天安叙带你们反叛。”陈旭玩笑道。“笑死了。”江昀道,“到时候你给我们做接应。”:()我竟成了自己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