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槐提着药箱来:“符医正刚想来,却被慈宁宫的人拦下了,说是宫里那位贵人犯了头疾,急切地让符医正去看,符医正根本推拒不了,就让下官来了。”
环莺觉得匪夷所思,瞠目愠道:“请太医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夫人病得这般重,就应该先来治夫人,太后那个头疾算得了什么事?摆明是故意的!”
黄槐吓得面色一白:“环莺姑娘这话可千万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啊!”说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环莺气得登时不说话了,缇雀连忙将人请进屋:“黄药使,您快看看夫人的情状!”
黄槐拭脉,发觉沈春芜的脉象虚浮到了极致,必须赶快用药才是,可他只会抓药,是不懂如何治病的。
沈春芜这时候醒了,虚弱地说出了一串药名,精确到了几两几钱。
黄槐有些踯躅,看着沈春芜:“夫人,不能乱开药啊……”
奔月拍了一下这厮的榆木脑袋:“若无十成把握,夫人必不会吩咐你来,你照夫人配的方子抓药便是!”
黄槐心中揪紧,到底是急急记下,拟下药单,就跟着雪姨去药库抓药了。
抓好了药,吩咐小厨房赶忙煎煮,后半夜,雪姨端着药盅急急前来,喂沈春芜喝下。
翌日,沈春芜醒转。
但醒转时间只有小半个时辰,其他的时间仍旧昏睡不醒。
众人轮流照顾她,高热虽然褪了几分,但咳嗽仍旧不止,一度咳出血来。
环莺忧心不已:“夫人喝了药,怎的这病情丝毫不见好转!”
雪姨担虑道:“医者不自医,还是快些请符医正来!”
奔月又去请了符医正好几次,每一次去请他,他不是被慈宁宫拦下,就是被正在为其他嫔妃医治。”
缇雀困惑道:“怎么就这般难请呢?次次请,次次都不在。”
奔月轻讽:“这符医正真真正正成了大忙人了,当初仲太后头疾的治疗方子,是夫人给他的,他在太后面前表现了一番,赢得太后赏识,现在官秩生了一级,享受了厚泽雨露,倒是忘记了当初的挖井人了。”
听她们这样论议符叙,黄槐急道:“符医正绝非这般任,定是有隐衷的……”
连续请了两天,沈春芜病不见好,奔月没请来符叙,这襄平王府倒是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日是春闱第五日。
晌午,沈春芜在昏睡之中,听到了外头一阵吵吵嚷嚷声。
意识逐渐清明后,她听到了了雪姨的声音:“林公公,纵使王妃病了,只用隔离就是了,你们监察院带这么多兵卒来做什么?”
“凭什么要替换王府的侍卫?”
“什么,禁足王妃两个月?”
朔风越紧,天际倏然彤云密布。
本来天间还是皎皎烈日,但掉落下来的日光,不知何时化成了丰沛的细雨,雨声渐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