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衍见许迦叶面带笑意,心下松了一口气,温声问道:“你要一根还是两根?”
许迦叶想找块路边的石子踢一下,可路上干净得很,一块石子都没有。萧亦衍分明是想用糖葫芦堵她的嘴,他就这么不爱听她说话吗?
她不大想回应,又担心他买多了吃不完,别开脸不看他:“一根。”
萧亦衍见此,知道许迦叶是生气了,他攥紧了许迦叶的手,把银钱递给温大娘,用另一只空闲着的手接过了两根糖葫芦,举到她眼前,柔声哄劝道:“快吃吧,我快拿不住了。”
许迦叶瞥了萧亦衍一眼,接过糖葫芦,和温大娘作别,挪动了脚步。
萧亦衍像尚未立叶的荷叶贴住水面一样吸附住了许迦叶,与她并肩而行,他的手就像荷叶的根茎,只是牵着许迦叶的手还犹觉不足,希冀着更彻底的交融。
他恨不得长在她身上。
“你可是生我的气了?可涉及你的身体乃至生死,你让我如何应允你?我只盼着我们能一起活到百八十岁,谁也不抛下谁。”
她这样不知避讳,他真怕天上的神灵听了去。
许迦叶明白,她不是在生萧亦衍的气,她是在生她自己的气。萧亦衍说绝不独活,盼望着能与她同生共死,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从来都是把她摆在第一位的,可她心中却有太多东西重过他。
她自觉愧对于他,又因自己心里不舒坦对他冷脸,无非是仗着他的纵容与迁就。
他两辈子都爱她,也不知是不是得罪了月老。
见萧亦衍在一旁眼巴巴地等着她回应,许迦叶换了个说法:“那你愿意终身为我守身如玉吗?”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萧亦衍做守节的鳏夫了,他要是有了皇子,女子上位便难上加难,而她还指望女帝御极后能庇护七杀军。
只有女帝才会明白这样一支全由女子组成的军队意味着什么,哪怕是为了利益,她也会将七杀军变作她手中利剑,不会坐视其遭难。
当然,她虽信任萧亦衍,却也会留下后手,有备无患。
萧亦衍闻言,直想在许迦叶脸上咬一口,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他就说,好好的,许迦叶怎么突然问他愿不愿意在她死后为她守节,他还以为她是对生死心生忧虑,没想到竟是在质疑他的贞操。
太阳是圆的,也值得她问吗?
他心中顿生一股沉郁之气:“我对你坚贞不二,为你守身如玉是最基本的。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坏?”
他恨不得抗十座贞节牌坊在身上。
许迦叶瞥了萧亦衍一眼,见他眉眼沉沉,轻咳了一下,说道:“你在我心里自然千好万好。”
萧亦衍默然半晌,叹息道:“是我的错。我待你不够好,才让你生此顾虑。言语无力,我只能用行动让你放心,你喂我一颗毒药吧,莫说是我负你,哪怕是你不想要我了,只管让我一命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