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驰:“谢谢你?这样说,否则我会很自责。”
纪湛:“嗯……真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做得最多?的人,往往觉得自己最亏欠。”
房间?只开?了床头的壁灯,从?天花板连接墙壁的夹缝中间?打下来,一个?扇形展现在白墙之上,房间?里的很多?事?物?都被灯光照得影绰。
纪湛的目光很温和,他锋锐的五官也被光照得柔和。
章驰:“我就在外面等着,如果你?需要什么?的话?,叫我。”
她转身从?床尾和墙壁之间?的过道穿过,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又被纪湛叫住:“你?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吗?”
章驰转过头。
纪湛:“你?从?车上滚了下来。”
章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肘,破洞的衣服现在还没有换掉:“我身体很好?,一贯都是这样,没有什么?问题。”
纪湛:“不需要医生给你?做个?检查什么?的吗?”
章驰很快速地回答:“不用。”
这个?回答又短又急促,声音也比之前的回答重了不少。
很明显的,防备的姿态。
两个?人心?知肚明,不过,谁都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来。纪湛话?锋一转:“这么?晚了,你?先回去睡觉吧。”
章驰:“我……”
纪湛:“因为有时候我也会觉得亏欠。”
章驰发现自己的语言解析功能常常在纪湛这里失效——她几乎完全没有办法预估纪湛下一句话?要说什么?,也无法将他说的话?跟上下文?迅速连接。
大脑就这样出现短暂的停滞。
话?就会在脑子里面反复出现几次。
想不明白,章驰干脆问:“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纪湛手伸进被子里面,人也往里面滑了几寸:“很晚了,我睡了。”
每次都是这样。
每一次,在即将跨越界限的防区时,他都会后退一步,永远的点?到即止。永远的保守秘密。
一座死?守的城堡。
一个?难解的谜题。
章驰退出房间?。
她关上门,站在门口有一段时间?。
走廊的灯将她的影子照出来,长?长?的一条,拖曳在冰冷的、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直到将刚才在房间?里面发生的所有细节品味完毕,觉得不再能够找出来任何怀疑的蛛丝马迹,章驰离开?走廊。
她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
纪湛并没有怀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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