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福尔当场起飞,她的银色长发都树立起来了。席尔瓦满脸的小触须倒立着,糊在眼睛之前,吸盘下面吹出一团泡泡。白搜僵硬地转头,看着身后的法斯宾娜,用热射线一样的眼光刺向她,“你在干什么?”
法斯宾娜一点没有在怕的,她把手里巨大的管乐器放下,恭恭敬敬地回答:“司令员先生,我在试音,一会儿会有乐器演奏表演。”
白搜上下打量着她,心理暗自腹诽:这肯定也是姜尚的诡异审美造就的一个女仆。表面上干咳了一声,“为了这次餐会能成功,我建议取消乐器表演环节。”
科曼调侃了几句:“白司令在蓝星一向这么一言九鼎吗?连一个小小的餐会都要躬亲,您也太累了。”
白搜哼了一声,“我跟中心站的议会小组当然不能比,我们既不是政治经济中枢,硬实力也一般,在星盟里甚至称不上号。”
“也不用妄自菲薄,你们不是有夏娃吗?”
看着双方竟然聊起来了,法斯宾娜心里急得不得了,她的眼光快速移动,心思飞转,大喊了一声:“司令员先生,我觉得乐器演奏环节不能取消!”
白搜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插话进来的女仆,“你……你有什么毛病?”
法斯宾娜硬着头皮开始胡说:“众所周知我们蓝星是礼仪之邦,什么能代表我们的文明程度?艺术!艺术才能彰显我们!所以今天这个乐器演奏它必须要演!”
然后她就鼓着腮帮子,一发力开始源源不绝地吹着那件闹心的乐器,刺耳的尖啸声不停地从金属管末端的喇叭口飞出。
短短几秒钟,白搜就撕破了所有的文明伪装,扯着嗓子朝周围大吼:“把这个神经病给我弄走!!”
“我已经尽力了!”法斯宾娜在周围一圈服务生的簇拥下,一边大叫着一边被扯走,“下面交给你们了,你们加油!”
白搜深吸了一口气,又整理了一遍自己周身的仪表,“十分抱歉,科曼站长,我们的准备可能太仓促了,请您包含。”
科曼倒并不在意,他还觉得挺好玩的,“看多了一本正经的技师族,还有心思深沉的雾族,其实你们蓝星人挺有趣的。这么说吧,夏娃是我见过最有趣的生物了。”
白搜深有同感,“姜诺里确实很特殊,她……”
一巴掌铲在脸上,打得现场鸦雀无声,白搜甚至来不及反应,一脸呆滞地看着眼前那个糊了自己一个大逼兜的女仆,她好像也懵了半天,磕磕巴巴地解释说:“我、我手滑了,对不起司令员先生。”
“姜、诺、里……”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从白搜嘶嗬的咽喉里发出,他的炽白色瞳孔烧起来,连天赋都不自觉开启了,霎时间从满场的成员游客里找到了诺里。“你给我过来!”
科曼早就惊呆了,“你们……要是真的这么不愿意让夏娃离开,这件事还有得谈,也不需要这么搞吧?一个夏娃真的值得堂堂蓝星司令官,在我眼前演戏吗?”
白搜耳朵动了动,他慢慢地扭过头,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什么意思?夏娃离开去哪里?”
“她没告诉你吗?”科曼奇怪地问,“我跟夏娃谈过,开放新星域的交换条件,就是让她到中心站就职,接替朱魇成为新的议会小组成员啊。”
“交换条件不是让我退休吗?”白搜一愣,立马变了脸色,这次真的满脸狞恶,好像要变身了一样,目眦欲裂,目光炽热地瞪着诺里的方向,“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呦嚯——”诺里对着眼前的场面发出短暂的感叹,“完犊子了……”她扯住身边的一个女仆,赶紧交代她几句,“让爱丽丝管家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东西?”那个女仆莫名其妙地问。
“准备跑路哇。”诺里拍了拍她的一边肩膀,自己迎上前,她看起来四平八稳,什么都不怕,揣着两手走到白搜的跟前,仰着脸用下颌对着他,“有什么见教?”
白搜气得笑出声,“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有哇,我要感谢您,虽然这段日子不怎么好过,但是您一身的臭毛病,也算是锻炼了我处理麻烦的能力。感谢您~”
“……”白搜看着她,似乎此时此刻忽然不认识她了,“你是姜诺里吗?你被鬼上身了?”
“这个词形容得挺好,要知道,想要在帝都生存,想要在第二姓氏里混,最好就是保持鬼上身的状态,大家都不正常,就显得自己很正常了。”
看到她一副放弃治疗的模样,白搜头痛地忍了半天,“你……你要是真的想要发疯,起码等考察团走了以后,关上门来再发疯,行吗?”
“我真的挺佩服您的,您的一切属性都有弹性,只要对方有足够的利用价值,您就变得无限能忍,上位者的姿态也不要了,领袖的尊严也不在乎了。可惜这一点也能用在星盟的那些种族身上,只要有利可图,您是不是也可以给瑞亚人磕头,给雾族下跪?”
“我懂了,”白搜笃定地点点头,“你是疯了对不对?来几个人,把姜诺里弄下去。”
“别动我!”诺里一摆手,示意几个特遣队的人停在几步之外,“我看谁敢上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了。”
面对眼前的变故,考察团的几个人彻底懵了,科曼唔了一声,“我们是不是暂且回避一下,给你们一点空间处理家务事……”
“家务事?这可不是家务事。”见他发话了,诺里马上冲着他去了,“说实话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看待自己这趟行程的?特务头子来蓝星刷经验,还是希望荣誉墙上能再添一笔?不过你在芮迪亚的那点双面间谍,吃里扒外的经验,用在蓝星就不够看了,你要是见过了我们的肮脏小交易能脏到什么地步,肯定立马觉得自己是个高尚的干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