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的子蛊与母蛊的联系减弱,那是因为子蛊快到衰弱期了,她有种不安的感觉,便从刘府出来,躲在叶府外面的角落里,以母蛊呼唤着子蛊。这样近的距离,她想,至少能见到百列一面吧。“是因为他的腿。”她抬高了声音,“因为他的腿走不了,而且因为你们都拦着他,不让他出去!”“没错,但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自己清楚。”王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份难以启齿的羞辱,撒了个谎,“江郎他喊着别人的名字,但他却抱住我,亲吻我,我们……”兰斯丽崩溃地朝她冲了过去,叫喊着去夺她手中之物。王氏一直等她靠近,她往后一仰,让她扑了空,在她旁边趔趄了下。趁此机会,王氏起身,猛地抬脚,用锁链缠住她,整个人也欺压了上去。兰斯丽又去抢夺她手中的东西,她索性张开手,猝不及防地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根尖锐的刺抵在了兰斯丽的喉管上。火辣辣的疼彰显着,她皮肤已被划破了。她欲挣扎,王氏却厉声道:“别动,你再动一下,我就割破你的喉咙!”她手里自然没什么可以使蛊失去作用之物,不过是手腕上一个玉镯在墙角撞碎了,她悄悄拾起一块带着尖锐的残片藏在了手中。兰斯丽喘着沉重的呼吸声,她的耳朵甚至还在渗血。这让她有些眼前发黑。王氏颤着声说:“我同你每说一句话,都让我觉得恶心,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你……你不能杀我……”她努力瞪着眼,狠狠地看着她,“我死了……他也活不成。”王氏手松了松,兰斯丽趁机挣扎了下,发现腿被铁链缠着,一时挣脱不开。王氏猛地一惊,手中再次用力压了上去。“别动!”“告诉我,影魂蛊怎么解?”“无解!”“毒妇!”王氏忍不住骂了声。她一想到叶江这段日子遭的罪,不禁胸中燃起怒火。“那你抓我来是想干什么?你既不敢杀我,可还有其他目的?”“咳咳……”因喉管被压迫,兰斯丽费力咳嗽了起来,喉咙灼烧得难受。王氏略抬手,抵在她颈间的玉石碎片却没有挪开,碎片尖上已沾了些血迹。“我……咳……我也想问你,白玖是什么人?我的子蛊没反应了……咳咳咳咳……是不是跟她有关?”她咳嗽着,嘴角渗出血沫来。王氏一惊,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兰斯丽头一歪,晕了过去。她忙去探她鼻息,见她还活着,才放了心。如她所说,她死了叶江便活不成了,这话她是信的。否则她便不可能安然无恙地住在叶府,还能脱身,按照叶舟的脾气,早对她动手了。确认了兰斯丽确实晕过去了,并非装晕,她才从她身上起来。她有些脱力,扶着墙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好容易站了起来,她朝着外面走了几步,直到铁链紧绷着,走不了了,她才停下。“来人!”王氏深吸一口气,拼命用力喊。夜色降临。一个麻袋被人悄悄摸摸地丢在了叶府门口。门口的侍卫当即要追,却见那人转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只得作罢。“是什么东西?”“是……好像是人!”“人?!”侍卫们惊了,上前查看。麻袋被解开,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啊——是大夫人身边的湖影姑娘!快!告诉少夫人!”白玖得了消息匆匆让人去请了大夫来,大夫胆战心惊地诊断完,开了方子就跑了。没见过被折磨成这样的丫头,可见其中定是有什么祸端。湖影昏迷着,气息微弱,她已重新换了干净衣裳,露出来的肌肤无一块好的,全是各种伤痕,触目惊心。花影在旁侧哭得泪人儿似的。白玖忍不住握了握拳头,怒火盈满眼眸。湖影身上还有一封信,上面写得很简单,标注了时间地点,要求白玖只身前去,若发现了官府的人尾随,立即让她给王氏收尸。花影哭道:“少夫人,大夫人真被歹人抓走了吗?要是他们也像对待湖影一样对待大夫人可怎么办?”白玖沉默。小碗气得跳脚:“太过分了!少夫人,你可不能去,肯定有危险,我现在就去府衙!”“不,他敢这样将人丢到门口,说不定就在周围布置了眼线,万一我们的人离府报信,被他发现就不好了。”白玖闭了闭眼,只觉心力交瘁。“我去就是,不过你们记住,我一旦离府,你们就立刻把这封信交给府衙,要快,这个时辰府衙虽然关门了,但还有值守的人,若敲门不开,就去敲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