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这样,这事儿怪不了您,是老太太讳疾忌医听不得真话。”
“十多年了,老太太其实心里早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而已,所以一听说我这儿有生子秘方,就想要来碰碰运气。”
“但没想到我不但没有生子秘方,反而还生了一副刀子嘴,一下就把她家的情况给戳破了,掀开了这块遮羞布,这老太太就恼了,会生气暴走也是人之常情。”
“我反正言尽于此,章家老太太要想抱孙子,就必须过了心理那关,说服她儿子去医院做检查,不然谁来了都没用。”
说到这儿,叶青就忍不住冲着赵玉良促狭一笑,调侃道,
“刚刚您在现场,把我的话也听全了,这老太太恼了我不算,肯定连你也一起怨上了,您等着看吧,我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这老太太怕是在农场里面见了咱俩都要绕道走了。”
赵玉良表情不由得僵住,看了看都冲出院子外面了还在骂骂咧咧的老太太,他有些不信:
“应该,不至于吧?”
叶青耸了耸肩,没再多说,只用眼神冲着赵玉良示意,看病的人都走了,您怎么还不回去,干杵在这儿干啥呢?
赵玉良这才想起来,他带章家老太太婆媳俩过来靠山屯不过是顺便,事实上他晚上来找叶青,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
看了看外面,这家伙就神秘兮兮地凑到了叶青跟前,压低声音小声道:
“下次你再给那里头捎东西,只给那个陈老头准备就行了,韩亚博的那一份就不用你操心了。”
叶青一愣,忍不住皱眉反问:“为什么?”
赵玉良嘿嘿一笑,表情里带着几分得意:
“我跟乔友清最近干了一件事,把韩亚博以前那个没完成的科研项目,改头换面又重新跟上头提交申请了,现在流程差不多走完,马上研究所那边就能通过立项。”
“我也已经找了人,给韩亚博弄了一个假身份,以后他可以用这个新身份进入实验室继续搞他的研究,我会在实验楼顶楼的最里侧给他专门配备一间宿舍,他媳妇儿能住进去照顾他的日常起居,不过他的行动范围只能允许在实验室和宿舍两点之间,其他地方他哪儿也不能去,也不允许外出。”
叶青猛地一下就坐直了身形,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赵玉良,满眼都是震惊和欢喜:
“真的?”
赵玉良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即便将来他在这个项目上研究出多么厉害的成果,也不能正常署上他的本名。”
叶青表情怔忪了两秒,忽然就笑了:
“韩博士应该不在意这个,他只在意他的研究项目本身,署不署本名不重要,但不让他继续搞科研,才是真正要了他的命。”
叶青着实没想到,赵玉良会为了韩亚博研究出来的那个结两果的特殊作物做到这个份上。
但不管怎么说,这对韩亚博宋春华而言,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分别数年,这对苦命夫妻,如今终于苦尽甘来得以团聚,宋春华再不用时不时偷偷拿着丈夫的照片和信件默默垂泪,受尽相思之苦了。
叶青打从心底里为老师感到高兴,即便韩亚博是以这样特殊的形式被秘密调进研究所,而且还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但这已经是当下让他脱离劳改回归研究事业最稳妥的办法了。
进了实验室,韩亚博的身体健康就能得到保障,再不用担心他会走向原著中油尽灯枯郁郁而终的凄凉结局了。
告知了叶青这个好消息后,赵玉良就领着章家婆媳俩走了。
叶青也没把这对婆媳的事儿往心里去,以为今天过后,她跟这章家人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同月,叶青家和隔壁顾家都接连收到了好消息。
邹阿婆的青光眼白内障终于被治疗痊愈,视力完全恢复正常了。
老太太抱着丈夫儿子的那些勋章还有牺牲证明默默流泪,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又能看清楚那证明上的字迹,知道这些遗物长什么样子了。
为了庆祝老太太病愈,叶青还专门弄了一桌大菜,请隔壁顾家还有伍永兵老支书上家里来庆祝。
老太太容光焕发中期十足,边吃饭边笑,对伍永兵言之灼灼表示,等天气暖和了,她要去找部队申请,回申城烈士陵园拜祭自己的丈夫儿子去。
叶青也跟着笑,认真地表示,真要是申请下来了,她陪老太太一块儿去,正好她也有很长时间没回申城了,回去探探亲也不错。
家里的高兴劲儿还没过,隔天顾卫西一大早就发动了。
因为顾卫西这大半年的产检工作一直都是叶青在负责,而且叶青的医术水准在线,外科技术也完全不比县里的正规主治医师差,所以顾家根本没把人送去镇上或者县里的医院生孩子的打算,直接就将叶青给请到了家里帮忙接生了。
早上六点钟顾卫西有了宫缩反应,没多久羊水就破了,但过了近俩小时宫口都未开,叶青怕孩子出事,当机立断几针扎了下去,也就是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产道就开了,一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呱呱坠地。
叶青把孩子清理干净,一拍屁股,小姑娘立马就扯开了嗓子嚎,把外头一众眼巴巴等着的人都给逗笑了。
孩子出生,顾家上下都格外欢喜,尤其是杨大志,当天就着急忙慌地请了屯子里的几个老猎户帮忙,进山打猎去了,隔天就从山里头打了一头野猪还有不少野鸡野兔回来了,准备大办席宴请全屯子的人好好吃一顿。